他不想被关在书房里罚抄,也不想被打手心,很疼。
所幸他们没过多久又飞去了国外,氧气终于能流畅地涌回胸腔,可是压抑太长时间,他已经没法找到原来的自己。
没有同龄人鲜活的表情,他只会读书考试,机械化地重复演讲,假装优秀强大,实则内心单薄空白。
可是在大巴上,因为晕车而不舒服的时候,邻座的男生给他一片药,还帮他扭开了矿泉水瓶。
“没事吧?还好我随身带了这个,快吃,吃完就好了,我以前也是一上车就晕,哎!”
叽叽喳喳说了一大堆,明明都不熟,在他的家庭教育观里,和陌生人随意搭话是不礼貌的。
“离那些人都远一点,在外少说话,多做事。”
“你不需要交太多朋友,专注学习才是你唯一要考虑的!”
可这个同学在帮助他。
他想拥有朋友,一直都想。
男生自来熟地摘下一只耳机递给了他。
“我最爱的乐队出了新歌,快来入股。”
他闭着眼睛,总算觉得好了许多。
舒缓流淌的音符慢慢平复了心里的不适,他转头,看着肩膀右边已经睡着的男生。
刘海有点长,鼻子很挺,睫毛密密的。
能成为好朋友吗?
没有来得及问姓名,柏念怀也只是遗憾了一小会儿,毕竟他记忆力好,已经记住了男生的脸。
到校领了军训服,往宿舍楼走的时候,很巧地又碰到了。
男生满头大汗,正和一位阿姨挥着手:“好啦,爸妈给我带的东西都够用的,小姨,你别再送东西来啦。”
柏念怀走了过去,对着费力提大箱子的男生伸出了手:“我帮你搬吧。”
“哎?”
趁他愣神的功夫,柏念怀已经提起了行李,往楼上走。
“同学!不用麻烦!!我可以的!!而且我宿舍在六楼啊!!”
“没事,顺路。”
本来他的宿舍在三楼,因为这个缘故,当即就和宿管商量,和一个不想住六楼的同学对换了。
“太谢谢你了,以后有需要就找我啊!我叫罗隙。”
“嗯。”他看着罗隙,“柏念怀。”
如果没有罗隙,大学生活之于柏念怀,将是彻头彻尾的无趣,以及对过去痛苦的重复。
偷偷的喜欢,让日子生动起来,目光不止局限在书本上,更多地,无法避免地移到了那个干净可爱的男孩子身上。
喜欢却又折磨,他没法自然地与罗隙相处,天生缺乏沟通社交能力,无趣的他很难同罗隙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