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一歪,柳婵放弃身后的树干直接靠在了长修的身上,“唉,还是大师的身体舒服。日后咱们要是流落街头连床都没有,大师就当床当枕头,估摸着那个时候我也能笑出来。”
垂眸看着她,长修薄唇微扬,“估计到了那个时候,你第一时间就会把我卖了换钱。”
“切,说的好像你多值钱似得,我就算想卖,也得有人买才成啊。再说了,不管怎么说也得把你弄到手之后我再卖,否则太亏了。”闭着眼睛,随着说话那眉毛也挑了起来,一看就不是善茬儿,尽管那张脸五官柔弱娇美。
抬手,落在她的脸上,长修轻轻的捏了捏,“现在吹牛不脸红了。”
哼了哼,手从狐裘里拿出来抓住他的手,“我本来也没脸红,只要你别总发‘病’,我肯定发挥的特别好。”
“好啊,我等着。”听她吹牛,长修淡笑的附和,还是认定她只是吹牛罢了。
“哼,我想睡一会儿,别吵我啊。”抓着他的手回到自己的狐裘披风里,很是暖和。
这荒山野岭十分安静,只有面前的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听在耳朵里却十分的温暖。
柳婵闭着眼睛,鼻端嗅着长修身上的檀香味儿,不过片刻也开始迷迷糊糊。
有鸟从山中飞过,扑棱棱的,声音不大,却也好听。
长修倚靠着身后的树干,视线在掠过多处之后缓缓收回,闭上,这样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蓦地,躺在他身上的柳婵忽然一动,长修瞬时睁开眼睛,垂眸看向怀中的人。
“怎么了?”躺在怀中的人也睁开了眼睛。
坐直身体,柳婵抬手将自己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耳朵上是一颗很大的珠子,外面一层红色,其实仔细看那红色是涂抹上去的,这珠子应该是黄色的。
“它在动。”柳婵歪头给长修看,耳朵上的是朱狰的眼睛。当时做成了装饰品戴在耳朵上,又担心会误碰到别人,所以就以她自己的血在外面涂了一层。
一直都安安生生的,长修数次碰到也没怎样,可见她的血很有作用。
可是眼下,它忽然的动了起来,让深处睡梦中的柳婵忽然醒了过来。
微微皱眉看着,长修也确认,“的确在动。”
“感觉它很不安似得,和上次的动也不一样。”柳婵微微摇头,因为它动的不安,弄得她心里也开始跟着不安了。
“或许朱狰在附近?”上一次它动,是因为朱狰出现了。
“或许吧,不如就让你的小喇叭去瞧瞧,他们不敢靠太近,但是总能闻见味道。”将头发放下来遮住耳朵,柳婵身子一歪又靠在了长修身上,因为它动,让她连睡意都没了。
“嗯。”长修微微点头,同意。
“这朱狰就好像有隐身术似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呀,我觉得他心里都是恨。而且上回太匆忙,我还没问过他关于那些吸精鬼的事情呢。那些吸精鬼,可能都是他做的,然后还署上无暗生的名字。想报仇我理解,但这种报仇方式实在不妥,我得批判他。”朱狰出现的太急,柳婵现在想想有好多事都没说,上回只是他自己在说了。
“也未必。”长修淡淡开口,他却持不同态度。
“你是说那些画真是无暗生画的?其实倒也有可能,毕竟这么阴损的事情只有他做得出。可是,你别忘了,那朱狰的原型是什么。他若想尽快成长尽快报仇,就得吃魂。只有吃了魂,他才能能力大增,和无暗生一较高下。反正我得问问他,想到那些可怜的女子,我就想给他两脚。”那些女子给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季晓月了,这女子何其无辜啊。
“见到他再询问不迟,不过当下你的敌人和他一样都是无暗生,你还是沉住气较好。”长修微微垂眸看着她,淡淡提醒,又不乏无情。
“嗯,我知道。”撇了撇嘴,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可谓亘古不变。更况且朱狰更了解无暗生,这是个好帮手。
这一夜那戴在耳朵上的‘眼睛’一直在动,柳婵也再没入睡,猜测着这‘眼睛’因何而动。
在她感觉来,这‘眼睛’可是十分不安,但是她又不知该怎么形容给长修听,想必他也无法感同身受。
隐隐的,柳婵猜测是不是朱狰出事了。可是他若是出事的话,势必与无暗生脱不开关系,他去找无暗生了?
想来他应该没那么冲动才是,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还差那一时?
天亮了,这一夜温度虽然低,不过柳婵倒是没怎么觉得冷,这种天气果然冻不死人。
上路,亦如昨日狂奔,似乎昨天被颠簸的有了免疫力,今天柳婵倒是舒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