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还保有一分理智,如果反锁了门,那就真叫单方面的情绪发泄转化成双方的冷战了。
我屏住呼吸,站在厚重的窗帘后面,听见脚掌踩在地板上微弱的声音。阮言真的笨死了,为了不叫我听到声响,索性光着脚溜进来了。
他慢慢靠近沙发床,低试图看得更清楚些。这一低头,叫他发现了那张小床上实际空无一人,只余一条冷冰冰的毯子。
黑暗里看不见脸上神情,但我猜他一定是怔住了,呆呆地伏在沙发床边发愣,纠结于到底该不该出声找我。
我从帘后三两步走过去,摸黑吻住了他。
阮言显而易见受到了惊吓,两只手下意识地往外推,在触碰到我身上的衣服时反应过来是我,慢慢地乖顺起来。
他呼吸不匀,初夏燥热,裸露在外的皮肤升温滚烫,在身体受制于人之后,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书房里没有安全套,往外走几步就是卧室,但我不想去拿。
“今天不用了,好吗?”
我终于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阮言嘴里还含着我的手指,我想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已经盈满了生理泪水,委委屈屈地用津液替即将无情侵入的指节做着最基本的润湿。
他出了满额的细汗,在接近尾声时搂着我直哭。我抱着他轻声说,对不起,宝宝,不哭了,很快就好了。
“嗯……”
他像一尾游于浅滩的小鱼,张着嘴急促地喘息,发出了唯一的请求,“别弄在……里面。”
然而我无声地拒绝了他。
那天后我和阮言的关系陷入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境地,半个月内我在书房过夜的次数比以往加起来都多。我们正常交流,正常沟通,正常工作,但这样的状态是极其怪异的。
直到有一天我从律所出来,乘电梯去往地下停车场打算回家时,平静如同一潭死水的现状终于砰地裂开了。
那辆车里下来了三个人,阮言、他的大学同学,和一位我不认识的男士。
一打眼就能瞧出那是个素养不错的人,阮言的大学同学极力在两人中间充当黏合剂,介绍着两个从未相识的陌生人,往更亲密的方向走去。
先看见我的是那位大学同学。
我们见过几面,但不算朋友。他对我和阮言之间的关系一无所知,很浅显地认为我们只是一路做了十几年同学的“好兄弟。”
也可能是因为,我实在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透露过一丝一毫有关性取向的蛛丝马迹。
再往前走,两方狭路相逢,避无可避,他自然而然地和我打了个招呼,甚至用你知我知的眼神暧昧暗示道,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去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