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以后都不提他了。沈路向我保证,竖起了三根手指发誓,眼里蕴着浓烈的笑意。
他眼睛里的笑意有点儿扎人,我像只刺猬似的滴溜一下站起来,哼哼唧唧地拿起他放在沙发上的风衣。
衣服不要乱放,我去给你挂起来——
话还没讲完,沈路拎着我后颈的衣领,轻轻松松把我拽了回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屁股又坐回了沙发上,这回离他还更近了些。
他伸手在我鼻尖上刮了一下,开始笃定地拿捏我。
“阮小朋友,你今天很不对劲啊,来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了?”
和沈路混在一起就是这点不好,两个太过熟悉彼此的人,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能辨别出情绪的差异。我在他面前可谓一点隐私也没有,除了那颗藏了五年的,一寸一寸发芽抽条的种子。
我一下就紧张了,心里咯噔一跳,心不在焉地同他抵赖,没有呀,我睡了好久才醒,醒了就随便吃了点饭,没一会儿你就回来了。
嘴硬是必须要嘴硬的,这只是我单方面的猜测,一首歌的歌词而已,巧合也不是没有可能。万一是我自作多情,我可没有勇气拿这么个不算证据的证据,去追问人家,哎沈路,你是不是喜欢我好久了啊?
天降一口大锅,恐怕这头小王八羔子要瞠目结舌,你说什么呀,那天还有这回事?
我一紧张,忘记了越说越错的道理,一张嘴叽叽咕咕地给他捋了一遍,在他外出的这个早上我都做了些什么。末了还眼巴巴地望着他,我能有什么事啊,是不是。
沈路静静地看着我,他不说话的时候很能唬人,是个正经的大美人,谁也瞧不出来他心里面在谋算着该怎么替当事人扳回胜局。现在我觉得我就是那个倒了八辈子霉的另一个当事人,没有律师替我辩护,赤手空拳地被对方压着打。
我舔了舔嘴唇,忍不住转移话题,你说要去滑雪的事儿,我记着呢,咱们什么时候去玩儿啊。
沈路终于有动作了,他一只手把我提溜过去,我可怂地坐进他怀里,叠成了一个搂着的姿势。
“月底去好不好,下周我们定机票酒店,下下周正好跨年。”
闲人支配起时间来那叫一个阔绰,在出行这件事上,主要看的是他,我只需要配合他的时间就行。我拼命点头,同时暗暗松了口气,沈路估计暂时不会再追问我了。
果不其然,他转而和我说起了酒店,像是完全将刚才的小插曲抛在脑后了。
我捧起他的脸,极为主动地亲了一下。
以前的事儿不重要,他不喜欢我实属正常,喜欢我那算我走了大运。顿悟总是来得莫名其妙,一转眼我就从事事计较的小朋友变成了没心没肺的大人。
沈路兀自加深了这个浅尝辄止的吻,轻柔地同我交换着嘴里的津液。我晕晕乎乎地觉得,原来快乐可以这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