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因他而死,夫妻情分已尽。
既然已经决定好今生再无瓜葛,那就最好不好相见。
没有开始,就不会结束。
只是元宁的心,仍然觉得有一点疼。
她料想此刻的脸色不好看,也没进戏园,飞快逃走,心里头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前世跟赵琰相处的画面,甚至耳朵也是嗡嗡嗡的,听到的全是赵琰那懒洋洋的声音。
&ldo;阿宁,我饿了。&rdo;
&ldo;阿宁,送你的。&rdo;
&ldo;阿宁,坐上来。&rdo;
&ldo;阿宁,等我回来。&rdo;
……
她的心里一时欢喜,一时难过,一时害羞,人所能拥有的所有情绪都充斥着她的全身,以至于眼前有一颗树都没有看清楚。
等到她发现眼前一黑,想往后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国公府的园林不求规整,但求野趣自然,由着这棵树长在了走廊中间,穿顶而出。
完了。
元宁的脸直愣愣的朝树干撞上去,闭眼等死。
然而她并没有撞上预料中粗粝冰冷的树干,反而撞上了一个带着些许温度的软垫。
心中稍稍一松,可下一瞬,又意识到,这软垫……唔,是肉垫。
她立时往后退去,再抬头时,傻眼了。
眼前的少年白净清瘦,穿着素白的袍子,上面虽然绣着银色流云暗纹,但这样的服饰在今日贵客云集的国公府仍然显得清淡。
&ldo;留神。&rdo;少年收回了自己的手。
这个人……
元宁的脸色一点点变得复杂。
虽然前世只在公堂上见过他几次,对他的相貌记得不甚清晰,但少年眼睛里透出来的冰冷,却与前世没什么分别。
陆行舟!
上辈子死在这白面阎王的阎罗殿里,这辈子居然这么早就撞上了!
元宁忽然对未来失了信心。
她刚活过来没多久,才想到要改变前世盛府的命运,才第一次走上与前世不同的轨道,竟然在国公府接二连三的遇见这么多人。
只不过是一场寿宴,竟然跟逃难差不多,又是谢冲、又是赵琰,现在居然还撞上了陆行舟!
索性她什么都不要做,乖乖像前世那般等死就好了。
元宁一时间面如死灰,目光不经意间抬起来,正对上陆行舟的目光。
他的目光总是带着几分审视,被他一看,元宁老觉得自己又成了那个跪在大理寺公堂上的阶下囚。
&ldo;好啊,原来你躲在这儿!&rdo;
一听这个声音,没来由的便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