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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真的，东子看到的那玩意，保不齐是鬼火。我奶奶以前跟我说过，说只有死不瞑目的厉鬼，才会化成鬼火，到处找人麻烦。&rdo;

&ldo;阿弥陀佛，阿弥陀佛。&rdo;

&ldo;这都是封建迷信吧？咱们这里又不是乱葬岗，哪来的鬼火？&rdo;

&ldo;你忘了这车里装的是什么了？&rdo;

车子下面又是沉默了一阵，一个浑厚的声音咳了几声，发了命令：&ldo;这样吧，我看这车也别在这儿搁着了，大晚上的怪瘆人的。六子，你给村里送过去。我一会儿打个电话，让他们那头接一下。&rdo;

那个叫六子的很不情愿：&ldo;走夜路开不快，到那儿都得半夜了。&rdo;不过他只是嘟囔了几句，到底不敢反抗。没过一会儿，驾驶室的门&ldo;咣当&rdo;响了一声，随即发动机嗡嗡地发动起来，整个车厢里的土都开始沙沙地抖动。

苫布下的我和钟爱华面面相觑。事情出现意外转折，看来这个六子已经上了车，打算开着上路了，至于去哪儿，我们完全没有头绪。

我们的身子此时都半埋在泥土里，只勉强露出两个脑袋来。钟爱华压低了嗓子说：&ldo;许老师，咱们一会儿怎么办？是跳车啊还是……&rdo;我没回答，而是沉着脸抓起一把土，细细捻动，又放到鼻子下闻了一回。钟爱华不明白我的举动，又重复了一次问题，我摆手让他安静些，又抓起一把土，朝他伸手：&ldo;拿来。&rdo;

&ldo;什么？&rdo;

&ldo;那个造孽的相机闪光灯！&rdo;

钟爱华脸色大愧，连忙从怀里把它掏出来。我让他调到长时闪光，然后把泥土放到灯下细细看。反正外面的苫布很厚，不必担心被人发现。研究了一番，我把闪光灯关掉还给他，然后说：&ldo;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rdo;

&ldo;先听好的吧……&rdo;钟爱华怯怯道。

&ldo;好消息是，咱们歪打正着，这辆车应该会带着我们抵达我们想要去的地方‐‐造假作坊。&rdo;

&ldo;为什么？您怎么知道的？&rdo;

&ldo;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坏消息。&rdo;我抓起一把土，松开手掌，慢慢让它滑落。这泥土黏性很大，沾在手上不掉下来，好像长在手上的疮疤一样。钟爱华看我的笑容诡异，不由得紧张起来。

&ldo;现在咱们藏身的这个土堆，不是一般的泥土，而是墓葬土，埋过死人的。&rdo;我似笑非笑。

钟爱华的脸色急遽变化，他拼命与自己的面部肌肉搏斗，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要吐出来。此时汽车已经上了公路，速度慢慢提升上去。土堆的形状随着车身抖动而缓缓变化着，仿佛里面随时会有苍白的手臂或头颅破土而出。钟爱华坚持了一阵，实在无法承受这种心理压力，四肢一撑，整个身子从土里抬出来，把苫布拱起一个大包。

&ldo;他们……他们运这东西干吗？盗墓？&rdo;钟爱华战战兢兢地问道，尽量让自己不接触到这些泥土。

&ldo;不，这是为了做旧。&rdo;

反正这车子要半夜才到，路上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有必要为这个愣头青上上课，不枉他崇拜我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