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想从两位姑娘口中知道那位落难者是谁,两位姑娘闭而不谈,只是淡淡地一笑:
&ldo;我们主子吩咐一定要找到二婶,主于说多行善事乃做人之本。&rdo;
再回到安德海离开二婶家之话题,安德海生怕二婶及村庄里的人发现他不辞而别,也担心自己体力不够,他心想:
&ldo;二婶,你帮人就帮到底吧。小安子向你借一头驴骑骑。&rdo;
他悄悄地走进二婶家的牲口棚,牵来一头小毛驴,骑了上去。他出了庄子以后不敢走大路,生怕村庄里的人寻驴追来,他尽抄田间小道走。幸好,二婶家离京城仅15里路,不到中午,他便赶到了恭亲王府。他估计肃顺派人送圣旨尚未到达,心中不禁大喜,舒了一口气。
安德海急于见恭亲王奕诉,把毛驴栓在王府侧旁的石柱上,一抬腿便进王府。
&ldo;站住,哪来的野小子,竟敢大白天闯王府。&rdo;
王府的侍卫拦住了安德海。安德海不由得大怒,一路辛苦不必细说,小命差一点没丢掉,好不容易捱到了京城,眼看大功告成,谁知侍卫拦门不让进。安德海心想:
&ldo;路遇土匪,吃尽了苦头,这王府的看门狗也敢顶撞两宫太后派来的密使,真是胆大包天。&rdo;安德海心里十分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两宫密使,可王府的侍卫不知道来者何人,侍卫见一个狼狈不堪的人骑着一头毛驴从远处走来,这人穿着农民的衣着‐‐粗布短衣,还以为是送货来的哩,谁知这人大模大样地直闯王爷府,当然要阻拦。
&ldo;让开,坏了我的大事,要你们人头落地。&rdo;
安德海不耐烦地呵斥侍卫,侍卫也被惹恼了。
&ldo;好小子,有什么来头,竟敢在王府门前大吼大叫,我看小子你是欠揍。&rdo;
说着,一个侍卫上前就是一拳,打得安德海踉跄了一下,险些仰过去。
&ldo;混蛋,看安公公以后怎么收拾你们。&rdo;
&ldo;你莫提安公公,安公公怎能是你这副熊样,一个穷种地人,也想攀安公公。&rdo;
这两个侍卫虽然不认识安德海,但懿贵妃身边的大红大紫太监安德海的名子,他们早有风闻,只不过不认识罢了。上次,安德海受懿贵妃所托,给恭亲王的大公主送见面礼,这两位侍卫轮休,他们哪里认得眼前之人确系安德海。
&ldo;快闪开,我要立刻见恭亲王。&rdo;
&ldo;小子,王爷乃千金之躯,你要见他,不怕吓着你。&rdo;
安德海在王府门前大吵大闹,惊动了王府的看门老人。老人蹒跚地走将出来:
&ldo;李侍卫,吵什么哪?&rdo;
&ldo;王大伯,有个穷小子要闯王府,拉出去打一顿算了&rdo;。
安德海一听这话,可不得了了,没出五天,已经连挨了两顿打了,这一回他可真的经不住了,他忙问:
&ldo;大伯,你还认识我吗?&rdo;
看门老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往下望,眼前之人,肮脏不堪,头发蓬乱,满脸是泥,穿着粗布短衣,裤子竟像个泥筒子,老人摇了摇头。一位侍卫抡起手中的剑便劈了过来,安德海一见不妙,头一偏躲了过去:
&ldo;大伯,我是安德海。&rdo;
侍卫还想打过来,看门老人忙叫道:
&ldo;且慢,让我仔细瞧一瞧。&rdo;
老人急忙走下台阶,他挨着安德海一看,虽粗布短衣之人浑身上下都是泥,但隐隐约约能看出他的模样:高鼻梁、大眼睛。
不错,是安德海。
&ldo;真是安公公,怎么你……&rdo;
老人惊诧了,昔日白皙、漂亮的安公公如今怎么变得如此狼狈?
&ldo;进去再说。&rdo;
安德海狠狠地瞪了两个侍卫一眼,大步流星踏进王府。
恭亲王这几日坐卧不宁,他在京城召集了一些王公大臣商议承德奔丧之事宜,几个人一致认为肃顺不会轻易让恭亲王奕诉、醇郡王奕儇等人前去吊唁,他们先发喜诏,后发哀诏其实已经表明,肃顺、端华、载垣等人大有&ldo;挟天子以令诸侯&rdo;之势,所以军机大臣文祥说:
&ldo;大行皇帝已崩逝多日,理当奉梓宫回京,但他们迟迟不归,以我之见,其中必有奥秘。&rdo;
恭亲王的岳父,军机大臣桂良也有同感。他们向来与肃顺、端华、载垣不和,先帝遗诏,封肃顺等人为顾命大臣,实际上是削弱了恭亲王等人的实力,明确让顾命大臣赞襄幼主,而肃顺等人坚持不归京,恭亲王是鞭长莫及,在京城里急得团团转,干着急也没辙。
恭亲王奕诉虽对咸丰皇帝的遗诏有意见,但毕竟是他的皇兄,手足之情难以割舍,他急于早一天奔赴承德热河,拜祭皇兄的亡灵,也见见两位皇嫂,特别是政治手腕强硬的懿贵妃,听听她的建议。现在,强敌在前,理应与两宫太后团结起来,一致对外。所以,每天早膳后,恭亲王都穿上朝服,等待圣旨一到,立刻接旨,赶赴承德,今天,当然也不例外,他早早就穿好了朝服,他推算着圣旨该到了。他坐在前厅里正苦苦等待,只见一位太监匆匆来报:
&ldo;王爷,安德海求见。&rdo;
六王爷一听储秀宫的安德海求见,就知安德海此来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ldo;快让他进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