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瞳儿,朕以前最恨你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朕在逼你,可是现在朕倒觉得比起你冷淡的表情,朕算是爱死你的痛不欲生了。&rdo;
天政帝的话越来越露骨,让瞳兮更气的调头不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最后会到这种地步,他居然会这般厚颜,明明她根本就不想理他。
&ldo;瞳儿,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朕?&rdo;天政帝忽然叹息一声,&ldo;朕到宁愿你跟翠花一样彪悍,手叉着腰罚朕跪着顶水盆。&rdo;
瞳兮也来了劲了,&ldo;那你倒是去顶啊!&rdo;瞳兮忍不住嗔了天政帝一句。
哪知他真从屋里翻了一个瓷水盆出来,装了水顶在头上。
瞳兮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能看到天政帝跪着顶水盆,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瞳兮只觉得这一幕太过滑稽好笑,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有些事你可以任性一时,却不能任性一辈子,为了自己幸福,也为了他的幸福,总要做出退步的。
瞳兮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为她那即将被她遗忘的孩子流泪。
天政帝则一边顶着水盆,一边吻着瞳兮的泪,&ldo;瞳儿,瞳儿……&rdo;
瞳兮只觉得那孩子的影子在这一声声&ldo;瞳儿&rdo;中越走越远,又看到另一个孩子越走越近。
‐‐‐‐‐‐番外由此开始‐‐‐‐‐‐
番外
每次我都要提醒自己,你先是一个皇帝,然后才是一个人,所以有很多别人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我却不能做,例如留下那个我喜欢的女人‐‐令狐瞳兮。
独孤媛凤设计赶她走的时候,因为朕此时还无法对付独孤家而只付出微小的代价,所以我只能看着她走。唯一难堪的是,我不知道她从此以后在心底会如何看我。以她的家教和那颗榆木脑袋只怕从今对我剩下的只有鄙薄了。她自请去瑶光寺,我不能留,也不敢留,我甚至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关于独孤媛凤,那不过是朕百无聊赖之际的刺激,在瞳兮之前就已经存在很多年。自从坐上这个位置以后,随之而来的却不是那人人以为的颠峰的快感,反而空荡荡的再也没有什么期盼,肩上压者重重的担子,只有那不尊人伦的快感偶尔还能激起我的感觉,此外一切如死水。
其实瞳兮进宫的时候朕对她并没有太大的印象,唯一只记得那年梅花树下,那个女孩指着朕说,&ldo;他会是皇帝&rdo;。也不知道她是瞎蒙还是有先见,只是朕开始留意她。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一旦你开始留意一个人,那她或多或少总能捕捉你的注意,最后在你不知不觉中捕捉你的心神。
也许只是她偶尔的一个微笑,又或者是她在床第之间的那种羞涩,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最初打动了我,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再逼不出那情毒。
本以为朕贵为天子,有多少女人都是件普通的事,乃至独孤媛凤,那也不过是万千女人中的一个,朕最初并没有想过要断绝和独孤媛凤的关系,她是一个不错的床伴,比起很多如死水一般的女子,朕欣赏她更多。
瞳兮入宫后,我并不想让她卷入这独孤媛凤只手遮天的后宫,所以那雨露均沾朕一直维持着,夜里数回起身到她的彤辉宫徘徊时,朕居然都没意识到朕的心,朕只是自信的以为它一直长在朕的身上。
直到她离开。午夜梦回,无数次都看见她在紫宸殿朕的床
畔出现,惊醒时总能闻见空气里她固有的梅花香气。总以为她回来了,其实那不过是朕在禁园里种的梅花发出的香气而已。
从她走后,朕越发爱在禁园里呆着了,一捧土一杯水地培植着那棵我们相遇时见到的梅树。她虽没说,可是总见她喜欢佩戴赵粉的花饰,又爱着锈牡丹的衣裙,朕总想有一天接她回来的时候,可以给她满园的赵粉。
每次摸着那赵粉柔嫩的花瓣,总是想起在含元殿她的惊慌和娇羞。初一总是朕心情最好的时候,每一次见到她,总是忍不住埋怨一个月太长,所以在含元殿朕忍不住碰她。尽管知道她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可就是想亲近她,把她揉进朕的身体,变小了揣在怀里,随时拿出来端详。
瞳兮于床第之事总是放不开,朕既忍不住不碰她,又不忍心伤她。每一次朕都仿佛黄毛小子一般急切,只是每次见她伤痕累累,嘴唇、手指都是她自己咬出、抓住的鲜血时,朕又为内疚而满怀怨恨。她不在乎我,每一次等到的不过是一个端庄的妻子,言语上迎合你,心却不在你这里。瞳兮的心愿我怎么能不知道,只是在她没有满足我的心愿时,我又怎肯满足她的。
每次你柔声相对时,她总是别扭拒绝,那眼神就是指责你不该如此轻薄,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正妻的身份,并不是想要做我的妻子。朕只要一想到这个位置换任何一个男人来坐,她都会这般相待,那个男人也能享受她的娇羞与青涩的时候,朕就嫉妒得发疯,只想从她身上找到驯服,找到只属于我一个人的驯服。
她离开之后,朕初初也松了口气,不用面对她的鄙薄,还可以放开手脚,不再被她所束缚,那独孤氏和令狐氏都是朕心头上的石头,不除不快,景轩朝的政事再也不需要那些豪门大族来指手画脚,为此朕还特别培养了万氏。
只是那轻松并没能维持多久,朕每一日都梦见她,梦见她鄙薄的看着朕。有时候也梦见她求朕让她回来,她保证从此把朕也刻在她的心里。这样的美梦和噩梦一直交织在朕那三年的能中,不曾缺席。
随着万氏一天天的强大,朕撒下的网总算可以开始合拢了,所以那梦变换成了朕亲自为她戴上皇后的冠冕。听见她银铃一般的笑声洒在风中,那里面还有我们孩子的笑容。
黄甫允,朕只允瞳兮为我生下孩子,也算是朕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朕想她干干净净地坐拥朕为她献上的一切,她只要平平安安地生下我们的允儿便好。不要像朕的母妃一般,为那不得不下手的血腥而内疚抑郁,最终难产而死。
也许她离开宫廷也好,等这一切结束,朕自然要带着皇后的仪仗去将她迎回来的。
只是没想到,一个慕昭文居然让独孤媛凤慌了神,而打起了瞳兮的主意。朕不该同意让她回来的,这不是朕预先的打算,可是朕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见她,想摸摸她,想将她压在身下,看她流泪也好,只要她真实的存在,而不是每次来朕的梦中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