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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第1页）

赵佶的开场白令曹端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怎么立即就传入了赵佶的耳目之中，更不知道赵佶对此是什么态度。不过，事情既然做下了，就像是死猪，开水烫不烫的，就没有所谓了，因此他淡定地笑道：&ldo;是。听说有两位朋友住那边，顺便去探望一番。&rdo;

他这样说，其实就是个试探的意思，故意轻描淡写一番，看看赵佶到底是什么态度，也好看锅下面，对症下药。

其实，他内心里对赵佶找人跟踪自己并没有多少不豫。因为毕竟昨夜之事多少有些诡异，虽然结果看起来合情合理，但如今的赵佶却恐难以等闲视之，因为他好像坐在一个一艘风浪中的大船之上一般，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导致触礁帆船之虞。何况，曹端觉得自己虽然还未接触核心机密，但在赵佶心中，恐怕也算得上一个不错的水手了，赵佶&ldo;关心&rdo;一下自己也没有什么不对。事实上，若是自己处在赵佶那个位置，恐怕早就开始派人注意身边所有密切相关之人了。

赵佶淡淡地笑了笑，忽然说道：&ldo;哦，听说你那两位朋友对你不是很友好啊，你怎么看？&rdo;

曹端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说道：&ldo;我认为友谊并不是求来的，不能成为好友的，我就不会躲避和他成为敌人；而可以成为朋友的，终究一定会是朋友。九郎认为如何？&rdo;

赵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ldo;既然是朋友，那我就不能不责怪与你了。你怎么对付你的敌人我没有话说，但是你对付我的圆社却事先不和我打个招呼，这样好像不怎么好吧！&rdo;

曹端听了这话，像是听见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微微一怔，他的微笑开始变成大笑，直笑得前俯后仰，呼吸不畅，这才捶着胸，在赵佶愕然的目光注视之下笑道：&ldo;你甄录圆社的时候，难道真没有派人查过他家的背景？你难道真不知道马大的弟弟马二是赌坊中人？你难道真不知道马二所在的&lso;天财赌坊&rso;乃是蔡王殿下的产业？&rdo;

赵佶的眼神有些复杂，他脸色阴晴不定地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ldo;你不是一个蠢人，应该知道上位者往往并不会喜欢太过聪明的下属的，因为他们想法太多了，并不十分容易控制！&rdo;

曹端笑容不变，&ldo;但是，我也知道，没有人喜欢交蠢笨的朋友的，因为聪明的人和愚蠢的人是说不上话的。&rdo;

赵佶默然。他想了想，又说道：&ldo;只不过，你应该知道，有一些上位者是没有朋友的，比如说我的六哥‐‐&rdo;

曹端笑道：&ldo;只不过，我听说大凡志大才高的上位者，不论他是九郎的六哥也好，还是齐云社的一个小小队正，都是有朋友的。这就好比周文王之于吕太公，汉光武之于严子陵。若是没有了这个朋友，上位者难免闭目塞听，成了孤家寡人了。&rdo;

赵佶有些意外，&ldo;那么，你是吕太公还是严子陵呢？&rdo;

曹端道：&ldo;我想，吕太公是不会将他最好的朋友唤作&lso;九郎&rso;的，而且吕太公也不会偷鸡摸狗地从后门翻进周文王家的后花园，更不会带着一群小子满场飞奔地蹴鞠。而且，我想我的膝盖不怎么好，而听说严子陵见了光武大帝也是不跪的，夜里睡在床上还敢把光武大帝当枕头用。所以，我恐怕也只好勉为其难，当当严子陵了。&rdo;

赵佶听他这般说，心下有些遗憾，但隐隐中似乎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意，连他自己也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只好有些黯然地说道：&ldo;不过，不管是吕太公还是严子陵，当他的朋友没有鱼吃的时候，总不会吝于施展一番杆法，赠上几条小鱼儿吧？&rdo;

对于这个问题，曹端当然不能说不行。因为他此刻如果说了，恐怕就是长得再像严子陵，也不会有严子陵那般的长寿，最多，恐怕就是个王勃王子安了。他只好苦笑道：&ldo;就只怕我曹子陵这个冒牌渔夫和鱼儿没有多少交情，鱼儿只认严子陵的鱼竿，而无视我的。&rdo;

赵佶听他这么说，心下松了一口气。事实上，他心下确实很欣赏曹端，但若是方才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出了这门之后，他也只好忍痛令人帮他制造一场&ldo;意外&rdo;，让他永远再也不能钓鱼了。当下，他笑着说道：&ldo;我不这么看，你这个曹子陵虽然是个冒牌货，但比起真正的渔夫来，恐怕也就差个执杆的手势，对于垂钓，你从来不会真的缺乏办法不是吗？&rdo;

曹端有些苦笑，&ldo;就剩这么一点小小优点，都被你无情地发掘出来了，真怕我会成为这世上第一个累死的渔夫。&rdo;

赵佶&ldo;哈哈&rdo;大笑，道：&ldo;放心吧，我还要你为我继续垂钓，钓一辈子的鱼，绝不会让你英年早逝的。你这么早去了，倒也没有什么可惜的，但是我就怕再也没有人能像你这样为我垂钓了。况且，听说你父亲早有雄心，要把你们曹家变成江南第一大家，而我若是害得他香火泯灭了，他还不得找我拼命吗？&rdo;

曹端笑道：&ldo;你又来了，聪明人面前装蒜，一如脱裤子放屁，实在多此一举。你有什么鱼要钓的，就直说吧。我可不愿在这里和你用唇舌钓鱼，让下面的鱼儿都无聊得睡死过去。&rdo;

赵佶见问到正事，脸色正了正，&ldo;你应该还记得前几天，承蒙官家宣召，他告诉我说，如今天下人望浮漂，人心不正，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正人望，定人心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