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她明明觉得安静过了头。
花沐有些坐不住,扶着旁边的树干站起了身‐‐这一棵椰树比较矮,顶上的枝叶正好用来遮阳。
离海边不过百来米的距离,海岸线也不过几百米,左右都是饱受风雨侵蚀的黑岩断崖。她的身后倒是有一段看起来稍微平缓一些的坡道,杂草沿着山坡越向岛内生长得越茂密。
就算不仔细看花沐也能确定,岛上应该有一片面积不小的茂密丛林。
她环顾了一周又把视线扫向了这一片小小的浅滩,白枕刚刚用石头堆叠出来的s标记异常显眼。这个标记给了她一些安全感,让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海面异常平静,连个浪花也看不见,花沐真是难以想象半天以前自己竟然经历了那么可怕的海难。她虽然极力不想去想那时候的事,但仍旧无法阻挡这些惊险刺激的记忆。
白枕是不是去得太久了?
花沐莫名有些心慌起来,身上的伤口在这时候也在隐隐作痛。她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竟然才只过了一分钟。
花沐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太对,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白枕那家伙不会船只遇难没淹死,给自己抓条鱼就淹死了吧?
她觉得自己的这个念头实在是有些荒唐,但看着几乎可以算是平静无波的海面好一会儿之后,她还是不可遏制地生出了这样的想法。
又等了一分多钟,在还是没有看到白枕的身影之后,花沐终于忍不住跛着脚向海边跑去。
她才不是在担心那个该死的哨兵的生命安危,她只是担心自己没了她会在荒岛上活不下去而已!
&ldo;白枕,白枕!&rdo;作为名门淑女,花沐鲜少发出这样大的声音,但这时她实在顾不得这许多。
赤脚踩在沙滩上倒不算什么,只是她待的地方到沙滩之间有一段不短的路程,这段道路上混杂了一些砂砾岩块,等她跑到海边的时候脚底已遍布锥心的疼痛。
&ldo;白枕,白枕……&rdo;花沐觉得自己这样慌张实在是有些可笑,这样殷切地叫着哨兵也着实丢人,可她实在受不了再这样一个人待下去,&ldo;白枕!&rdo;
在她的呼喊中,时间又不知过去了多久,白枕却依旧没有浮出海面。花沐颓然地坐倒在水边,虽然仍不愿相信自己的哨兵会如此简单就出事,但心慌已让她的理智罢工。
白枕的精神体不适应水下的行动,海中的环境过为复杂,她又不敢轻易地放纵感官。神游症即便是对已经结合的哨兵来说都相当危险,更何况是她这种单身又流落荒岛的哨兵。
无法依靠这些,白枕就只相当于一名身体素质稍好的普通军人,徒手抓鱼对她来说难度并不算低。幸好周边的鱼群似乎没见过人类,总算还是叫她抓到了几条。白枕为了抓鱼稍微游得远了一些,等隐约听到花沐呼喊自己的声音时,已经有些晚了。
她忙不迭地浮出海面,远远看去只见花沐坐在海边,海水已经把她干燥的裙摆再次浸湿。
白枕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心中一慌,想也没想就奋力游了回来。
&ldo;小姐!&rdo;她慌张地把手里拎着的两条鱼扔到一边,跪到花沐身边焦急地问道,&ldo;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rdo;
&ldo;你这个该死的哨兵!&rdo;花沐看起来狼狈极了,向来打理得柔顺亮丽的浅金长发早已纠缠打结。她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不由分说地抓起身边的一把湿沙,狠狠地砸到了白枕的胸口上,&ldo;为什么抓两条鱼那么久?你们哨兵不是五感敏锐吗?为什么听到我叫你还回来得那么慢,你是不是故意的!&rdo;
花沐看到她冒出海面的那一瞬间,只觉得浑身都脱力了一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生出了懊恼。
看着白枕紧张的模样,她既有被安抚到的感觉,又忍不住更想对着她发泄一通。
白枕被劈头盖脸地一顿骂,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个上。
&ldo;小姐,你受伤了!&rdo;
花沐一路跑来又是紧张又是着急,还有难以言明的恐惧,所以虽然脚上剧痛,但也一直没有精力去理会。
这时被一提醒,那些疼痛也越发钻心。原本莹润白皙的脚趾被磕出了血口,脚底更是遍布伤痕。她跌坐在海滩上,伤口便也浸泡在海水之中。
&ldo;好痛!&rdo;
什么公爵家小姐的威严,统统都去见鬼吧!她已经要痛死了!
白枕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却不知该如何表示。她甚至生出一股冲动想要将花沐抱起,却终归因为那条在见面第一天就定下的规定却步。
&ldo;小姐……&rdo;
花沐恨死了白枕的古板,见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脚,忍不住发脾气道:&ldo;还不快点抱我起来?&rdo;
白枕忙不迭跪下身去,将花沐拦腰抱起。
哨兵体格精瘦,胸前却十分饱满柔软。因为刚才海水里出来,身上湿漉漉的,配着那毫无情趣可言的内衣,竟也显出几分性感。
花沐被她有力的臂膀抱起,整个人依偎在她怀中,不可避免地生出了几分安全感。
可是,一转眼看到白枕那刻板无趣,仿佛机器人一般的脸,她就又怒火中烧。
她的小姐受伤了诶?难道就不会担忧心疼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