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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第1页）

不用去问她要证据，这个受害人本身，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栾景年摘下了面具，没有直视苏慎或者宋海林其中的任何一个。

她看着刘诚曦，跟她说着，我是谁。

&ldo;我真名儿叫，栾景年。&rdo;

&ldo;良辰美景奈何天，一弦一柱思华年，的栾景年。&rdo;

她的开场白还是高中一开始自我介绍那段儿，宋海林忍不住回想起了那时候的栾女侠。穿着小女孩儿们都喜欢的裙子，带蕾丝花边，发箍上有蝴蝶结，喜欢粉红色。厌世脸，死鱼眼。性格不讨人喜欢，为人处世很笨拙，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小时候长得很漂亮，光彩照人把全校女生都远远甩在后头的那种漂亮。长得很洋气儿。

哪个小女孩儿不在乎自己那张脸呢？

可是现在，那张脸上，全是被烧伤的丑陋疤痕。

&ldo;我爸爸是个杀人犯。&rdo;她继续说，&ldo;从小时候，我爸出狱开始，我就一直在调查一桩事。&rdo;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瞟了一眼朐施然。

两个人，没商没量，但却无意间，从小时候就执着地做了同一件事情。

&ldo;那件事最后被我调查清楚了，可是晚了。这件事儿到最后谁都没落着好，我爸之前被雇佣着恶意撞死了一对夫妻撞残了一个小孩儿，后来又间接害死了小孩儿的奶奶，所以那小孩儿要给他全家报仇，一把火烧了我家。&rdo;

她说到这里，停了停，胡噜了一把脸，继续说。

可是再说起来，她不愿意再用第一人称了，悄无声息换上了第三人称。

&ldo;我大概知道他为什么选那天放火，他报复的是杀人犯，罪不及家人。那天他亲眼看到了杀人犯的妻子出了门没在家，他以为主屋只有杀人犯一个人，所以锁了主屋，放了一把火。&rdo;

&ldo;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杀人犯早出门了，他妻子是为了找他才出门，所以，因为爸妈没在家，那天睡在主屋的是杀人犯的女儿。&rdo;

苏慎摁着心口，像是要把骨头都摁塌陷下去的架势，可是，还是喘不上来气儿。

&ldo;杀人犯那天出门，是雇他杀人的雇主想要杀人灭口，正巧他妻子跟去了，俩人都死在了他们手下。那雇主本来想的就是把杀人的夫妇俩弄回家，再放把火，谁知道，这火有人替他们放了。&rdo;

&ldo;他们到了杀人犯家，才发现，火里还有个小女孩儿。没烧死，差点。&rdo;

&ldo;正巧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巧了，他们那时候又玩儿死了个难处理的小孩儿，碰上这个情况，直接李代了桃僵，顺手把杀人犯的女儿给救了出去，那被玩儿死的小孩儿给顶上了有名有姓的死人。&rdo;

苏慎觉得自己撑不住地要往下栽。

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只是锁了主屋的门，只是想杀死栾盛臣一个人，最后警察口里死的，却是一家三口。

因为这件事儿，他这些年来，心里一直堵着一块儿，不为杀了人，只是为着他波及了无辜。

他不为栾盛臣的死自责，甚至不觉得自己有错。

可是他一直过不去的槛儿，是他连带栾景年和他妈妈一起害死了。

但是原来，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ldo;杀人犯的女儿，想报复。这些年以来，也一直在努力。&rdo;栾景年不知不觉就流了眼泪。

&ldo;她的仇人，一个是那个放火的人，一个是害死她爸妈的雇主。&rdo;她突然控制不住地抽泣了起来，说话跟不上喘息，一顿一顿的，&ldo;她这不是，成功了么。&rdo;

刘诚曦咬着嘴唇。

嘴里漫了血的腥味儿。

她一把搂住了栾景年，把她摁在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栾景年还是重复，泣不成声地大哭着大喊着说着，&ldo;她，这不是，成功了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