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意绵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几分恐惧。就是这恐惧,把季唯从失控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他松开手,倒退了两步,左手扶着额头,有点点茫然。
这是怎么了?
刚才那种彻底失去控制,凭借本能的感觉,他不喜欢。
季唯向来理智,即便是怒到了极点,也断不会下死手。
此时柳山鼻血长流,眼眶乌青,脸颊高高肿起,右膝弯被季唯大力踢中,已直不起来,显然是断了,看起来好不凄惨。季唯目光扫过来时,刚才那股子嚣张气焰早就不翼而飞,躲在柳意绵身后瑟瑟发抖,“你……你竟然打我……我要去报官!”
“报官?”季唯顿了下,自言自语道,“我与知县陆大人关系甚密,不知大人得知此事,是会帮你还是帮我?”
柳山抖了抖身子,不敢说话了。
“季哥,你刚才……”柳意绵咬住下唇,不知如何开口。
“今日之事,暂且了了。不要再让我看到你,若是再敢找绵绵的麻烦,另一条腿——”季唯没把话说绝,但字里行间的威胁,却将柳山吓得不轻,一瘸一拐地跑了。
“季哥,多谢你及时赶到,否则——”柳意绵顿了顿,仔细观察季唯的表情,见他脸上再没露出刚才那种狂躁的表情,才松了一口气。
这自然被季唯察觉到了,他不动声色道:“我刚才是不是很可怕?”
柳意绵犹豫了一下,抱住了他手臂,“季哥,我好怕。”
季唯将人搂在怀里,轻拍着柳意绵的脊背。
“你刚才的表情,好似从前。”好似那个动辄打骂他的夫主,几乎不像是他的季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
季唯猛地出了一身冷汗,终于觉出了不对劲。
哪怕他真的气急了,怒急了,也绝不会失去理智,方才要不是柳意绵拦住他,恐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短暂的失控,好似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下意识的就朝着人身上的薄弱处攻去,毫不留余地,快且狠!
他已穿到这“季唯”身上数月了,难不成他残存的意识还在影响自己?这可不太妙,季唯不喜欢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