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是糙原上最艰难的季节。乌里木盆地面积很大,但族人不过一千来人,稀稀落落,便显得人不多。
言子星望著天空,几只苍鹰向著雪山飞去。
他与拓跋真流落到这里也快一年了,与外面完全断了联系。不过他们北门行事一向有一套自己的手法,他已经托夏天回盆地参加阿慕达大会的族人将消息带了出去。以北门和北堂王府的手段,大概明年就会得到消息,来寻他了。
可是那时他还不知道拓跋真有孕的事情,也没有发觉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动了如此真情,所以现在心情十分矛盾。既盼著这个冬天不要那麽快过去,又盼著明年春天早点来临。
&ldo;唔……&rdo;
帐篷内传来呻吟之声。言子星内力深厚,耳朵灵敏,立刻掠身进去,道:&ldo;怎麽了?&rdo;
只见拓跋真双手抱著木柱,摇摇欲坠,见他进来,大喊:&ldo;快点,我脚抽筋了。&rdo;
言子星连忙过去扶著他慢慢坐到地毯上,帮他按摩起来。
&ldo;哎哟,快点,难受死了……腰、腰,还有腰也抽筋了。&rdo;
拓跋真现在就像个随时会冒火的火球,全身上下动不动就不对劲,人也脾气大涨,将言子星吆喝来吆喝去,使唤得跟奴才似的。
言子星给他按摩半天,满头大汗,嘴里还要一直安慰著。
&ldo;怎麽样?好点了吗?&rdo;
拓跋真哼了哼,道:&ldo;差不多了。扶我起来。&rdo;
言子星搀著他起身,顺手摸了摸他的肚子。
拓跋真没好气地道:&ldo;别摸了。越摸越大。&rdo;
言子星好笑道:&ldo;哪里有这个道理。&rdo;
拓跋真道:&ldo;我不管。就是不许你再摸了。&rdo;说著拍开他的手,故意捂著肚子,跟护著什麽似的,摇摆著身子走到榻边,翻出一堆东西,道:&ldo;这个,你得空fèng一fèng。&rdo;
言子星一看,傻眼了:&ldo;这个……&rdo;
&ldo;你要不fèng,等孩子出生可就没得穿了。&rdo;拓跋真撇嘴道。
言子星咬了咬牙,道:&ldo;我fèng!&rdo;
可别小看他。他虽是老北堂王的麽子,可是从小在灵隐谷长大,并没享过多少王府的富贵。
他父王和爹爹返璞归真,生活朴素,家里只有一个老妈子帮忙收拾做饭,其余的都是自己做。别看他父王贵为亲王,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但这fèng纫之术,竟比他爹爹还强上几分,主要还是得益於功力高深、眼明手快。所以言子星从小到大,有时破了衣服什麽,也就自己补一补。
只不过他这门&lso;手艺&rso;甚是粗糙,这件小孩子的狐皮小袄,也不知能不能fèng出来。只是他若不成,那拓跋真更是没法指望了。
孩子应该在年底左右出生,正是最冷的时候。言子星为了孩子,也决心&lso;拼了&rso;!
他拿著那棉布和狐皮正在琢磨,拓跋真那边已经歪在榻上睡过去了。
这家夥现在是早也睡,晚也睡,能吃能喝,人就跟吹了气似地猛膨胀。言子星好几次差点被他挤到床下去。
到了十二月,天气更冷了。放牧早已不可能,言子星偶然去趟马场,大部分时间也是在家里。
他虽经常来往於糙原,却还是第一次在糙原过冬,有些不大适应这种气候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