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锁,抬脚就把那口锅给踹翻了。
滚烫的汤水四处飞溅,淌了一地,那些围在锅边的村民们都在快速后退躲避着,有些躲闪不及的被溅到了,都被烫得嗷嗷直叫。
张凌烟看着情况不太好,正打算上前阻止,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陈皮阿四死死锁住了手腕,她瞪了他一眼,使劲甩了甩手,仍然没能甩开手腕上的如铁钳一般的手。
就在张凌烟和陈皮僵持的时候,吴老狗就怒吼了一声&ldo;谁杀的狗!&rdo;那村民里一个年老些的人躲在人群后面,哆哆嗦嗦的回了一句,&ldo;这,这狗我们,我们赔给你便是。&rdo;
故意拔高了声音来补很是虚的底气。
吴老狗一双盛怒的眼睛就循着声音扫到了那人的身上,他活动活动脖子,便一步一步的往那边走去。那人吓得不停地摆着手,踉跄着往后退。
那人刚想转身跑开,就被一道人影截住了去路,还未待他看清是谁,一道血液成线的就溅到了他自个儿的脸上,他只觉得喉管一痛,就说不出话来了,抬手朝脖子摸去就只看到了满手粘稠的血液,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哼了几哼就倒在了地上。
这人一倒下,众人才看清了他身后结果他性命的那个人。
是陈皮阿四。
张凌烟咬了咬嘴唇,刚刚她一个不注意就教陈皮阿四钻了空子,脱逃开来,她反应再快,也没能抓住他翻飞的衣角。她收回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沉声呵道:&ldo;陈皮!&rdo;
陈皮阿四只是扫了张凌烟一眼,便甩了甩手上还滴着血的刀,眼眸四处转了转,便再度飞跃起来,扑向了下一个目标。只一眨眼的功夫,又倒地了两人,皆是一刀毙命。
张凌烟知道这场面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率先向陈皮那赶去,同时对着那群还在呆楞着的人吼道:&ldo;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拉开啊!&rdo;
陈皮一脚踹翻了面前的一人,一刀子送进他的心窝子里,刀还未□□,脑袋往旁边一避,就轻易的躲开了后面人的偷袭,趁那人扑了个空,一手肘砸在了那人的太阳穴上,就打算抽刀子结果了他。
结果握着刀子的手就被张凌烟给按住了,张凌烟紧紧控制他的手,咬牙切齿的低吼道:&ldo;你是不是疯了!&rdo;结果还未等陈皮回答他,刚刚那个被砸懵的人就突然暴起,一把柴刀就向张凌烟的脑袋上劈来。
张凌烟眸子一眯,咧了咧嘴,立刻放开了陈皮的手腕,身子往后一仰,肩膀斜擦着那把刀过了去,但是右肩还是被划伤了一个口子。
这次陈皮直接一刀插进了那人的脖子里,张凌烟看着那人口吐鲜血,瞪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不屑的一笑,抬脚就将他踢倒在地。
陈皮阿四抄着手,对她挑了挑眉,便不再理会她,径直奔着屋内去了。
张凌烟一直沉默着站在那里,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她抹了抹肩膀上渗出来的血,眼风带到了地上那具尸体,眼神愈发的冰冷了。
她看了看还愣在一旁的吴老狗,只觉得奇怪得很,这得是有多么温吞柔软的性子才能忍受得了这般的张扬跋扈。
张凌烟看着血肉横飞的场面,有一度的迷失,只觉得仿佛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古墓里,那个血腥,残忍,眼泪交错纵横的一刻,所以的人都是为了物欲和生存向昔日同伴悬起了屠刀。
他们看到的那些美好,那些纵情,都是幻想,但因为他们执着着那些东西,稍微在眼前晃了晃便想要抓住再也不放开,所以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都是可以被清除的。
如今的这场惨剧,不也是这样生出的吗。
所以她看着那些村民贪婪丑恶的嘴脸时,她是厌恶至极的,当陈皮阿四一刀下去的时候,她是快意的。
直到房门突然被重物砸开,一个女人的尸体就飞到了张凌烟的不远处,随即一个孩子也被丢了出来,小小的身体蒙着灰尘倒在冰冷的地上,身下很快就渗出了一片殷红。
张凌烟有些笑不出来了。
她见着陈皮提着刀,满脸的血污,但没有一点是属于他自己的,本来凌厉的五官沾着这些血之后,更显得狰狞万分,一双眼睛被溅进去的血染得猩红,活脱脱一恶鬼的模样。
张凌烟踉跄了一下,嘴唇有些哆嗦,待陈皮又向一个孩子举起刀子的时候,她终于是喊了出来:&ldo;师兄!&rdo;陈皮顿了顿,见着是她,又将视线落在了那个摔倒在地的孩子身上。
那刀子还是没能送进孩子的身体里,因为张凌烟先一步冲到了那孩子的前面,徒手握住了刀子,鲜红的血液就顺着刀刃一点一点滴了下来。
陈皮稳住了手上的力气,冷声说道:&ldo;让开。&rdo;
&ldo;孩子是无辜的!你别再发疯了行不行!&rdo;
陈皮感受得到张凌烟握刀的力气,他稍稍一抽刀,张凌烟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血流的更急了,但她依旧凭着意志力强撑着不肯松手。
&ldo;你若是杀光了这里的人,你知道等待着你的会是什么吗!&rdo;
&ldo;这些人,统统都该死。&rdo;
张凌烟看着被血液浸得潮湿的地面,还有这扑鼻的血腥味儿,她抬着眼皮看到院内的吴老狗不知什么时候跪倒在了地上,抱着那皮毛哭得极为伤心。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