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从不养家妓,只是因为听说展越浩好女色,为投其所好,特意带了两个来。&ldo;呵呵,不用了,展某是有色心没色胆,府里头那个太捍了,我可不敢再乱来。&rdo;&ldo;呃……原来展当家跟夫人那么恩爱……&rdo;邱胜全觉得匪夷所思,满脸的惊讶,眼瞪得很大。越浩却只是但笑不答,似是而非的模样,见有些冷场,邱胜全干笑了两声,又招呼开了:&ldo;我们也别光顾聊天,吃菜吃菜。展三郎,你也别客气,拘束什么,我们也算熟人了,前些日子不是刚见过面么。&rdo;&ldo;前些日子?&rdo;展越浩皱眉,觉得他这话说得很故意,可还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ldo;哦,就是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开酒楼的朋友,那日,他也邀请了邱侍卿,一膳之缘而已。&rdo;吴越笑着解释,眼神偷睨着越浩。闻言,越浩点了下头,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地呷了口酒,已经没有兴趣再拐弯抹角了,他索性主动挑开了话端:&ldo;邱侍卿这次来扬州,还特地邀请展某,是什么公务?&rdo;&ldo;这个……不瞒展当家,我也是受命于户部侍郎。展当家也该听说了,近来朝廷查得紧,我们这些食俸禄的,也就是循例查下罢了,展当家别多心。前些日子我也跟展三郎提过,展府丝栈在这当口树大招风,实不该,听说展当家大举吞并了好些丝栈,朝廷是觉得展府本是纸商起家,忽然离开钱塘,转做丝绸,动作又那么大,着实有些蹊跷。&rdo;邱胜全说着,油亮亮地脸上堆着笑,他自觉实在不适合来做探人口风的差事,就连这段说辞都练习了许久。&ldo;展某明白,朝廷的疑惑也不无道理。&rdo;展越浩轻笑,转头看向身后立着的东叔,&ldo;东叔,你带来的那些帐本呢,给邱侍卿,让他回去好好看看。邱侍卿,若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来问展某便是。&rdo;&ldo;不、不用了……&rdo;邱胜全擦了擦汗,面色尴尬。他只是为人中庸,又不是傻子。展越浩能那么大方地交出帐本,受人盘查,怎么可能还留有漏洞。&ldo;不用吗?那邱侍卿要是有什么需要展某帮忙的,尽管开口。&rdo;&ldo;展当家是个明白人,朝廷也是不愿多刁难你,可还是那句话,树大招风,有人故意要借朝廷让你难堪。户部侍郎过些日子就会来扬州,有些事必须是要秉公办理的,不过他让我先给展当家带个口信,说是展府早年发迹的时候不够狠,该把有些人的口都堵上;还有展夫人和盐商会的关系,实在很惹人揣测。&rdo;&ldo;这话什么意思,大嫂才刚嫁入展家没多久,关她什么事?&rdo;忽然地,吴越显得有点激动。不仅让邱胜全不解地蹙起眉,连展越浩的脸色也不那么自然了,飘了眼吴越后,他继续道:&ldo;展某明白了,多谢邱侍卿。改日,等亡妻的年祭事宜办完,定好好设宴款待邱侍卿。&rdo;&ldo;呵呵,哪里哪里,展当家能明白邱某的意思就好。那今日也不多叨扰了,改天好好叙旧。&rdo;&ldo;嗯。&rdo;展越浩应了声,推了推身旁正在发愣的吴越:&ldo;送送邱侍卿。&rdo;临窗处,东叔立着,目光机警地看着楼下街景。吴越和邱胜全的身影,慢慢从酒楼里头走了出来,印入了展向东的眼帘。他这才转过头,问:&ldo;当家的打算怎么安排?&rdo;&ldo;盯紧陆仪,别让她接近小蕴。明天你挑些上好的丝绸,再带上些银子,去趟邱胜全的别馆,给多少你作主就行。顺道问下邱胜全,邱均喜欢什么。&rdo;&ldo;这个我明白,只是夫人的事……我们毕竟不能灭了所有私盐商的口,怕是有点难办了。还有,邱胜全刚才的意思,显然邱均本是不想惹上展府的,现在这局势,想来他不是被人怂恿,就是遭了什么胁迫。也许,光是摆平邱家那两个,远远不够。&rdo;&ldo;私盐的事,我会处理的。我一会要去下乔嵩的别馆,你去趟丝栈,给越蒙带个口信,让他好好查下陆仪的来历。&rdo;想了会,展越浩才开口,心里已经有了些底。就像他始终牢记着钱塘展府的那场大火一样,那个人应该也不会轻易忘记的。&ldo;当家的怀疑陆姑娘?可你不是早知道她是邱均的家妓么,一个小小的家妓,至多也就想立点功,先前她不也试图亲近过乔公子?眼下找上展府,应该只是被乔嵩揭穿后急功近利的举措,揪不出什么隐情吧。&rdo;展向东犹豫了会,还是说了,不太希望越浩在无用的地方花太多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