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的手腕上缠着纱布,血渗了出来,一瞧便知是新伤。从纱布的模样看来,伤口处理得很精心,纵然如此仍是没能止住血,想来也知道伤得不轻。愣了片刻后,展越浩才开口,声音很是低沉:&ldo;怎么伤的?&rdo;&ldo;这个……&rdo;夕蕴的眼神有些闪烁,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想了会,才说:&ldo;刚才遣散那些女人时被抓伤的。&rdo;&ldo;没想到当家的竟还养了群身手了得的女人呢。&rdo;展向东恭谨低语,意味深长的目光对上了展越浩。展越浩只是斜看了眼夕蕴,嗤哼了句:&ldo;是呀,看来我还是挺有眼力的。&rdo;尽管这个谎言很拙劣,但他也清楚从她口中问不出真相。&ldo;啊!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回东园了。&rdo;夕蕴边笑着告辞,边咬牙切齿地瞪着这对主仆。有苦难言的感觉让她憋得慌,这充满女人香气的宅院更让她浑身不适,撂下话后,夕蕴转身敛起笑意,径自离开了明雪院。这时候,才突然想起了严锋警告,他说的对,她在任性、在发疯、在豪赌。明知道爱上这个男人,未必会有好下场,她竟还选择了玉石俱焚地去爱。&ldo;当家的……&rdo;眼看着那道看似纤弱的身影消失在假山后,展向东才踌躇着开口。&ldo;你去查一下,我要知道她上午究竟见了什么人,发生了什么事。&rdo;展越浩抿了抿唇,眼色一紧,透出的锐光很是骇人。往后的事他知道自己预估不到,无论他到底会不会爱上这个女人,但至少眼下她跟了他,他就必须担起男人的责任,保护自己的妻妾。&ldo;查不到?!&rdo;展越浩不敢置信地看着展向东,表情愕然。东叔的人脉向来广,上至达官显贵,下至三教九流,他都有来往。从来他也想打探的事,就没有搞不定的。显然,连展向东自己都觉得有违常理,整个人看起来奄奄的,满脸困惑地暗自咕哝:&ldo;奇怪了,昨天上午我明明有派人跟着夫人的,她一直都在茶馆啊。&rdo;&ldo;昨天不是说有个男人和她在茶馆私会吗?查过那个人吗?&rdo;展越浩抚了抚眉心,这才发现虽是认识多年,他对钱夕蕴的了解,着实少得可怜。&ldo;是盐商会的人,我去问过了,只是个小盐商,说是一直和夫人在茶馆聊到近午时,聊些盐市的事,跟着她就驾车回府了。&rdo;&ldo;这么说,可能是回府途中遇见了什么人……&rdo;展越浩很快就在心里推翻了这种可能性,时间上压根就不可能,&ldo;她是做胭脂生意的,怎么会和盐商会的人有牵连?万漠是个文人,更不可能和盐商有瓜葛。&rdo;&ldo;呵,你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严锋。&rdo;始终不发一言的展越蒙,突然搁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一脸爱莫能助。尽管都是商场上的,但这盐商会会长严锋可是绝对的生人勿近,为人严谨不说,平日里还鲜少与生意之外的人打交道。扬州商场上的人,都称他为&ldo;石头人&rdo;,银子、美色没有一样贿赂得了他。大概也因此,才会年纪轻轻就被推举为会长。&ldo;爹……爹……&rdo;展越浩正起身,刚想说些什么,院外就传来了叫唤声,顿时就让他脸色变了:&ldo;东叔东叔,赶紧去把那两个小鬼挡住,说我不在。&rdo;&ldo;当家的……&rdo;&ldo;快去啊!&rdo;直到展向东听话地走了出去,展越浩才松了口气,无奈地冲着展越蒙抱怨:&ldo;这两个小鬼最近不知道怎么着,天天跑来告钱夕蕴的状。&rdo;&ldo;还用猜吗?当然是盛雅怂恿的,女人的危机感,大哥难道还会不懂吗?&rdo;展越蒙轻笑,&ldo;好自为之吧,我去盐商会转转,看能不能帮你打听到什么?&rdo;展越浩没有答腔,等到人散尽,整个浩园只剩下他和一些家丁,他才流露出一丝疲倦,叹看着案上堆积的账本。家事,商事,让他有些心力交瘁了,自从那场火灾后,他开始无力。纵然性情温润的夏影未必帮得上他什么,可为了责任,他会逼着自己去奋斗。而如今,这两个最重要的女人都不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撑着。这种迷惘感,让他觉得害怕。&ldo;哦!你真狠心,连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见。&rdo;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完全没有心里准备的展越浩险些滑坐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神,他惊恐地瞪视着眼前这道身影:&ldo;你怎么会在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