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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ldo;我绊倒了吗?&rdo;她问。

他注意到她的呼吸是多么粗重，每一个动作都紧张不安，她的眼神开始变得呆滞了。

&ldo;要绊倒的时候，&rdo;他说，&ldo;你可以跳过绊倒你的东西，重新恢复平衡。&rdo;

&ldo;比&iddot;吉斯特姐妹会绊倒了。&rdo;她说，&ldo;她们现在就想跳过我哥哥，重新恢复平衡。他们想要加妮的孩子……或者我的。&rdo;

&ldo;你有孩子了?&rdo;

她竭力调整，将自己调整到与这个问题对应的时空中。有孩子?什么时候?在哪儿?

&ldo;我看见了……我的孩子。&rdo;她悄声说。

她离开露台栏杆，转身看着死灵。他有一张机智的脸，一双痛苦的眼睛。当他随着她转身时，只见那两片金属闪烁了一下。

&ldo;你用这样的眼睛能看见……什么?&rdo;她悄声说。

&ldo;别的眼睛能看见的所有东西。&rdo;他说。

他的声音在她耳中震响，她的意识却捕捉不住其含意。她竭力让意识延伸出去，像跨过整个宇宙。如此漫长的延伸……向外……向外。无数时空纠缠着她。

&ldo;你服用了香料，剂量非常大。&rdo;他说。

&ldo;为什么我不能看见他?&rdo;她咕哝道。&ldo;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看见他。&rdo;

&ldo;你不能看见谁?&rdo;

&ldo;我不能看见孩子的父亲，塔罗牌的迷雾遮住了我的眼睛。帮帮我。&rdo;

他将门塔特的逻辑运算功能发挥到极致，然后说：&ldo;比&iddot;吉斯特想让你和你哥哥进行交配，这样就可以锁住基因……&rdo;

她不由得一声哀鸣。一阵寒战袭过全身，接着又是全身滚烫。那个她无法看到，只在她最可怕的梦境中出现的交配对象，那个连预知力量都无法昭示的人!难道真的会发生那种事?

&ldo;你是不是冒险服用了超大剂量的香料?&rdo;他问，同时竭力压制着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极度恐惧：一个亚崔迪女人可能死去，保罗有可能被迫面对这样的事实‐‐一位皇室女人……走了。

&ldo;你不知道追逐未来意味着什么。&rdo;她说，&ldo;有的时候，我也能瞥见未来的自己……可我自己的预知能力干扰了我。我无法看清自己的未来。&rdo;她低下头，来回摇晃着脑袋。

&ldo;你服用了多少香料?&rdo;他问。

&ldo;大自然憎恶预知力量。&rdo;她抬起头，&ldo;你知道吗，邓肯?&rdo;他像对小孩子说话般温和地说：&ldo;告诉我你服用了多少。&rdo;他伸出左手，揽住她的肩膀。

&ldo;言语，这种手段真是太简陋了，原始，而且无法清晰表述。&rdo;她挣开他的手。

&ldo;你必须告诉我。&rdo;他说。

&ldo;看看屏蔽墙山吧。&rdo;她吩咐道，手指前方，目光也朝手的方向望出去。

一阵突如其来的幻象，屏蔽墙山崩塌了，像被看不见的力量摧毁的沙砾堆成的城堡。她不由得颤抖起来。她转过目光，望着死灵，被死灵脸上的表情吓呆了。他的五官皱在一起，变老了，然后又变年轻……变老……变年轻。他似乎变成了生命本身，武断，循环……她转身想逃，可他一把抓住她的左腕。

&ldo;我去叫医生。&rdo;他说。

&ldo;不!我一定得好好看看这个幻象!我必须知道!&rdo;

&ldo;你已经看到了。&rdo;他说。

她低下头来，盯着他的手。肌肤相触处一种触电的感觉，让她心醉神摇，同时惊恐不已。她猛地甩开他，喘着粗气：&ldo;就像一股旋风，而你是抓不住旋风的!&rdo;

&ldo;你需要医生!&rdo;他厉声说。

&ldo;你怎么还不明白?&rdo;她厉声道，&ldo;我的幻象是不完整的，只有些跳动不已的碎片。我必须记住这个未来。难道你不知道吗?&rdo;

&ldo;要是你因此送命，未来又在哪里?&rdo;他问，轻轻把她推进卧室。

&ldo;言语……言语。&rdo;她喃喃道，&ldo;我无法解释。一件事引发了另一件事，却并不是另一件事的起因……也没有结果。我们不能让幻象就这样放着。但无论我们怎么尝试，前面还是有个缺口，过不去，看不到。&rdo;

&ldo;延伸你的意识，跨过那个缺口。&rdo;他命令道。

他真迟钝啊!她想。

冰凉的阴影包裹了她。她感到自己的肌肉蠕动着，像沙虫的运动。身下是一张实实在在的床，但她知道，床其实不算实体。只有空间是永恒的，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实体。床在浮动，周围飘浮着许多尸体，都是她自己的尸体。时间成了一种复合感受，难以承受其负荷。它有那么多含意，全都紧紧纠缠在一起，让她无法分辨。这就是时间。它在运动。整个宇宙都在向后动，向前动，向侧面动。

&ldo;那个缺口，它不像其他物体，看不见摸不着。&rdo;她解释说，&ldo;你无法从它下面过去，也不可能绕过它。没有地方能让你找到支撑点。&rdo;

无数人围绕着她，都是同一个人，这许多同一个人握住她的左手。她自己的身体也有重重幻影。她伸出无数幻影般的左臂，摸到了那无数张不断变化的面具似的脸：邓肯&iddot;艾德荷!他的眼睛有点……不对劲，但这的确是邓肯的脸。邓肯是孩子-成人-青年-孩子-成人-青年……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流露出对她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