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母亲,这是没有的事,父亲醉了,你莫听他胡说。&rdo;廖明司急忙解释着,眼睛却瞅着江童,都顾不上旁边丫环递来的手巾。
一边的江童好看的微笑早僵在脸上,满眼的不知所措和惊慌神色,只定定地瞅着廖明司。
廖明司心中一急,声音不悦地道;&ldo;我早就跟皇上说过,在长公主面前我一向只是臣子,皇上也明白我的心意,将此事已经压下去,父亲怎么还道听途说了。&rdo;
&ldo;哦?是么?&rdo;廖山酒吃的有些多了,头晕晕的,一时也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在一边愣神去了。
何青却不知道廖明司的话中意思,又道:&ldo;你这事情真不真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江童的事情可是今日太后将我叫去亲自说的。我已经修书给辅成王,征求他的意见。若他同意,那江童跟肃丰郡王县主‐‐许品言的婚事,便板上钉钉了。&rdo;
廖明司的心&ldo;嗵&rdo;一下子沉到了脚底,浑身上下就仿佛在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顿时僵在凳子上。跟江童两个,四目相对,一片惊慌。
第20章有我
廖明司的院子里,兴安轻轻关上门。翠翘不明所以地问道:&ldo;两位公子这是怎么了?回来后就像丢了魂儿似的?&rdo;
兴安摇摇头,示意翠翘不要再说话,返回到下人的房里。
廖明司屋子里,江童呆呆地坐在窗边的榻上,连披风也没脱下,仿佛丢了魂儿似的。
廖明司担心又焦急,咬牙道:&ldo;早知如此,刚才你就不该拦着,让我将实话讲了,何必在此担忧。&rdo;
江童摇头道:&ldo;将军和夫人待我恩重如山,今晚又是将我当成家人设了晚宴,我……我怎么能……&rdo;江童咬咬嘴唇,低下头,两厢为难的落下泪来:&ldo;哥哥,若父亲回信同意了这门亲事,我们该怎么办?&rdo;
廖明司听了心中一凛,立刻打开门喊道:&ldo;兴安!&rdo;
兴安急匆匆地跑来,还没等他开口,廖明司就疾声道:&ldo;派两个军中最好的哨卫,让他们用军营中最快的马去追一封将军府送出去的信。记住,若追不上,军法处置!&rdo;
兴安慌忙应了,风也似的冲了出去。
廖明司关上门,只见江童一双明眸紧张地看着他:&ldo;能追得上么?&rdo;
&ldo;放心,我廖家军的哨卫,无论速度还是体力都是一流,追上那些普通的信使不在话下。&rdo;
廖明司安慰着江童,见他已经惊慌到手足无措,心疼地帮他脱下披风放在一边,道:&ldo;你也不必着急,这件事只在我们的心。若一心一意,便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rdo;
江童点点头,却又想起什么,颤声道:&ldo;那长公主呢?她可是太后最宠爱的女儿,翰林院每日都有专门给长公主通融各项事务的诏书,都是太后懿旨。若她不肯放弃,那岂不是……&rdo;
&ldo;婚姻嫁娶也不是一人之事,我宁死不从,也没有太后强硬指婚的。&rdo;廖明司安抚江童道:&ldo;毕竟廖家还是军功大臣,太后也好,皇上也好,都要有几分忌惮。&rdo;
江童年纪尚轻,又是初涉朝政,听廖明司如是说,虽有忧虑,也放下些心来。
但毕竟这一回惊吓过甚,此时突然放松,方才喝下去的酒,一下子都化成了虚汗,手脚轻飘飘的,竟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廖明司见他面色苍白,满头冷汗,急忙扶着他道:&ldo;先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万事有我,你什么都别想,都交给我就好。&rdo;
江童点点头,想站起来,却又脚软。廖明司干脆一把将他抱起,轻轻放在床上。
&ldo;你且躺着,我去倒杯茶给你,安安神。&rdo;
廖明司说着要转身,衣袖却被拽住。转头只见躺在榻上的江童双目莹莹含着泪花,轻声道:&ldo;莫要走开。&rdo;
廖明司看着那眼眸,心都要化了一般,反身过来,一同躺在床上,将那个冷汗浸透的身体搂在怀里。
江童紧紧地缩进廖明司的胸膛,面颊抵着他的下巴,抽泣道:&ldo;今日之事,让我知道,终有一天,是要离开哥哥的。哥哥答应我,没到那一天的时候,就不要走,只在我身边,只看着我……&rdo;
&ldo;傻瓜,在想什么。&rdo;廖明司紧紧地箍着怀里的人,感受到他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心疼的仿佛要炸裂一般:&ldo;什么分开的一天,不会有那一天。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决心要生死相随,哪怕真的要死,都要死在一起的。&rdo;
&ldo;不,我不要你死。&rdo;江童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廖明司后背的衣服,颤抖着声音却极其坚定地说:&ldo;若有一天要死了才能在一处,便死也无所谓。但若要死了才能保全一个人,我去!你要守着将军和夫人,替我尽了孝道。&rdo;
廖明司深深地吻着江童的额头,沉声道:&ldo;有我在,没有那一天。我们要比谁都活得好,活到你和我都白了头发,长了皱纹,难看的再没人愿意看一眼。便两人一起,我还如今天这样抱着你,直到过尽了这一辈子。&rdo;
江童抬起头,泪水流了满脸,一双明眸中却全是信任:&ldo;恩,我听哥哥的。&rdo;
廖明司手掌抚上那张精致到让人挪不开目光的脸,轻轻地吻着冰凉面颊上晶莹的泪珠。每一个吻都让人安心,安抚着江童所有的不安和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