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惟平含笑颔首。
“师父请用茶。”第二杯,安意递给了计凡衣。
“乖。”计凡衣眯眯笑。
安意微微侧身,端起第三杯,手指轻轻连弹三下,将药粉弹进了杯中,“白少侠,请用茶。”
“计前辈,您看十九妹妹,都这么熟了,她还这般的见外,叫我白少侠?”白无名没接茶,一脸委屈地向计凡衣告状。
安意莫名的想起,《仙履奇缘》里的铁扇公主的那句对白,胃里一阵翻腾,她好想吐。
“无名,休得无礼。”江惟平沉声道。
计凡衣斜他一眼,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无名哪里无礼了?”
“就是就是,十九妹妹,愚兄比你年长几句,你叫我一声白大哥可好?”白无名道貌岸然地问道。
安意想起茶里的药,强忍不适感,挤出一抹笑容,“白大哥,请用茶。”
“多谢十九妹妹。”白无名接过茶杯,嗅了嗅味,除了茶香,还多了点别的味,眸光微闪,勾了勾唇角,慢慢地把那杯茶喝了下去。
下午,安意耳根清静了。
见白无名失声,计凡衣没有帮他解毒,拍拍他的肩,笑道:“一直说不停也累,小十九这是好意,让你休息休息嗓子。”
白无名笑着点点头,一副大度不计较的模样。
江惟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胡闹。”
“胡闹的是我家小十九,又不是白小子,你好好地骂他做什么?”计凡衣瞪着江惟平,“我可告诉你,我的徒弟,我可舍不得骂,你也不许骂。”
江惟平冷哼一声,指着白无名道:“他出身医药世家。”
“啊?白小子,你是故意喝下哑药的?”计凡衣惊讶地道。
白无名嘿嘿笑着点点头。
计凡衣斜江惟平一眼,“你徒弟比你当年强多了。”
“小十九做的对,少点聒噪,这耳根清静了。”江惟平转身往外走。
“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计凡衣追了出去。
出了门,江惟平看着计凡衣,轻轻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
“小十九心肠比我好,我当年下的可是巨毒。”计凡衣掩嘴笑道。
江惟平忆起两人初见的情形,道:“无名爱说话,下哑药比下巨毒好。我不象他那般聒噪,哑药对我无用。”
“聒噪的人是我,该是你给我下哑药才对,你要不要找小十九拿点药?”计凡衣戏谑地问道。
“不必,我喜欢听你说话。”江惟平低头看着她,柔声道。
“年纪大了,到学会说甜言蜜语了。”计凡衣俏脸微红,娇羞地道。
“非甜言蜜语,是实话。”
“我就爱听实话,你多说点。”计凡衣脸上笑意更深。
安意第一次下药,药量没控制好,第二天下午,哑药的药效才过。整整十二个时辰不能说话,可把白无名给憋坏了,声音一恢复,就找到安意,长揖行礼道:“多谢十九妹妹手下留情。”
“你会用毒,亦会解药,我在茶里下药,你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喝?为什么不自行解毒?”安意下完了药,才想起白无名会用毒。
白无名凝视她,唇角轻扬,“我若是不喝,喝过后,又自行解毒,岂不是白费你这番心思?”
安意知道被他戏弄,恼羞成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白无名看着安意远去的背影,摸摸下巴,眸色渐渐深重。
江惟平和白无名又住了两天,告辞离去。计凡衣恋恋不舍,安意如释重负,师徒二人心情迥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