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星烛的闺房很是昏暗,密不透风的,房内的中药味竟是比她本人身上还要重。而苗星烛也躲在被窝中瑟瑟发抖的,这种天气这么闷着也不怕中暑。
“小姐在里面,姑娘进去吧。”苘儿担忧地看了一眼,对着墨沉舟道。
“窗不能开吗?这样很难透气的。”这多种类型中药混合而成的味道令墨沉舟有些呼吸困难,简直和在昔月楼的情况一模一样。
“使不得啊使不得!小姐可是不能吹到半点风的,不然的话只会更严重!”苘儿摇了摇头,很是坚决。
“行吧,我不开就是了。”墨沉舟也不勉强,大不了她习惯就好。
苘儿交代了几句这个不能那个不能的后,才放心出去了。
“苗小姐?”墨沉舟轻唤一声。
床上的苗星烛没有回应,似乎真的很冷一样抱着身子取暖。
墨沉舟努力回想一下许大夫和军医对待伤者的办法,最后什么都想不出来了,杵在那边一动不动的。
“母……母亲……让……让你来的?”苗星烛许是见墨沉舟太过尴尬,终于开金口了,声中倒是带着几分不合年龄的嘶哑。
“我叫墨沉舟,你要称呼我舟儿也可以。”墨沉舟决定先自我介绍一下。
“你……几岁?”苗星烛觉得她的声音嫩嫩的,不由自主有些奇怪。
“我今年十二。”墨沉舟答道。
“苗……苗星……烛,虚长……你两岁……你可以叫我……星烛姐姐……星儿烛儿都可以。”苗星烛的话终于超过四字无断句了。
“星烛……姐姐。”墨沉舟总觉得这么叫起来怪别扭的。
“那我……叫你……小舟吧。”苗星烛这个称呼看似随意却又认真。
小舟?
墨沉舟努力回想了一下,除了苗星烛以外估计没人叫她小舟吧?舟儿难道不好听吗?为什么要加个“小”字?
“星烛姐姐,舟儿知道你自制力自是不错,但那药总归是种毒药,若是碰上了这种东西就难有回头路了,回头是岸啊。”墨沉舟开始进入正题了。
“既然……我能控制……那便不成瘾……又何来……毒药一说?”苗星烛的回答令人难以反驳,但对方可是墨沉舟。
“患上毒瘾之人从来不会承认,总是认为自己摄取不过量且能控制就不算上了瘾头。可你有没有想过?日积月累下来将不再是五颗那么简单了,服用十颗百颗甚是你能控制的?”墨沉舟走近苗星烛的床。
“是……我承认……靠着药丸康复这……十四年都无法治疗的病……实在异想天开,可我的身子如今已经……残破不堪了,你要我怎么办?”苗星烛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那你更应该戒毒啊!你的母亲那么担心你的身体,子有伤贻亲犹,你就是这么报养育之恩的吗?”墨沉舟不紧不慢地道。
“十四年了……已经十四年了……我从小到大见到的阳光比前些日子……出门见的还少,连下床走动……都是一种奢望……我既然得此良机为何还非得把一辈子耗在床上!咳咳咳!”苗星烛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甚至激动得咳嗽起来。
“世上诸多法子可治你这种不治之症,同样不必担心后果,为何非得用毒药呢?你可有想过要是你非用药不可的时候要怎么办吗?到时候一头撞死?”墨沉舟狠下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