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折磨多日的痛感仿佛瞬间渐渐消失,身体内的瘟虫渐渐退却而被驱逐出体内,那梦幻的花竟像是未曾出现过一般。
这便是…梦兰花吗?
姜岐的生命似乎再度复活一般,然而那冷媚的月色却令她又爱又怕,她很想、很想,去见到玄言。然而她却必须找回身体内干净的血液。因而只有女娲体内的血液,才能够就被病魔所折磨的风亚子。
那尚被邪术折磨的、痛苦的风亚子。
第96章兵戈之始
姜岐是被锁链贴在皮肤上的所唤醒的,那冰冷的寒潭映照在一片月色之中,似乎不同太极宫一般日月轮转,每每探进那寒潭之中便是破碎的月。
身上的剧痛方才好些,然而却又被如同兵戈一般的锁链整个人拖到了不知何处的倾天巨台之下,向上而望是邈邈无余的高台,姜岐忽然觉得那曾经见过豪奢壮丽的女娲宫竟然如同沧海一粟。
&ldo;在天之上,还有高于天的地方吗?&rdo;
猝不及防的痛意袭击了双肩骨,如同蝴蝶双翅被折断一般,那可怕的呼喊声在胸中回荡着。蚩尤这个混蛋,竟然用锁链穿透了她的肩骨!
冰冷的铁锈味夹杂着骨肉碎裂的声音,那种如同被刀子慢慢绞痛血肉的感觉一下、一下,就是不能给人一个痛快。姜岐大口的呼着气,耳边是一声刻薄的嘲笑:&ldo;善善!如此尚美!骨肉穿刺之音果如筝鸣,有若剑戟之美。再裂开些、再裂开些呵!&rdo;那尖刻的女人周身令人厌恶的气息就在耳边,然她此刻却并不能冲破那微弱的神气,这个离火宫之中仿若一个巨大的咒界,被牢牢的掌控在蚩尤的翻云覆雨手之中。
&ldo;嘻‐‐嘻‐‐&rdo;女人笑得愈快意,手中似逗弄死物一般的摇动着手中的铁链。姜岐双拳紧握,薄薄的右臂如同铁钉一般向着穿进那肉身之中。
&ldo;啊‐‐&rdo;女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姜岐抹去口中的血水,带着穿进的铁链支起身子,手掌汇成刀子一般向着对方的胸口刺去,那凝结的咒术迅速生起,夹杂着重生后汇聚的力量冲击而去。
空气中骤然破裂的气息阻挡了姜岐的手刀,她咬了咬牙,抓着身后的两个铁链便将那庞大的兵戈抽出血肉之间,将那变得鲜红的血色铺了遍地。
&ldo;哼…呼…&rdo;
女人开始精神错乱一般的大声咒骂起来,她的整个身体躲在灰色的袍子中,乌青的双目与刻薄的双眼更是带着早衰的咒骂,然那轻微的神气却令姜岐感到厌烦:&ldo;蚩尤大人这是何意?&rdo;
&ldo;殿下,这个卑贱的无女警竟胆敢重伤于我!您‐‐噗!&rdo;女人的右臂几乎被拦半折断,那垂下的骨头似同木头一般摆在女人的身上,毛糙的叫喊声瞬间飘荡在穹顶的天台之上。
蚩尤出现在姜岐面前,看着染血中的少女淡淡颔首:&ldo;你的祖先中,最出色的死在战场,最无能的死在祭台,但是却并没有畏惧死亡的愚蠢之人。&rdo;
&ldo;哼…&rdo;姜岐我微微转动着僵硬的身体,大量流失的血液随即如同蜿蜒的血河一般逆流而上,她为之大吃一惊。这是由她的身体中流出的新鲜血液,然而她却从不知有这般倒行而上陷入高台之上。
蚩尤的瞳孔微微睁大,那是姜岐第一次见到,这个如同兵器的男人露出一丝人的气息:&ldo;姜氏巫女之血…&rdo;
一旁的女神拖着虚弱的身体期期艾艾的睁着怨恨的眼睛:&ldo;殿下,殿下,您竟然为这这个低贱的巫女伤吾,啊‐‐&rdo;那一声孱弱的气息顿时消散,这个声音中刻薄带着虐杀欲望的女神,便这样被蚩尤一手诛杀。
毫不留情、如金切石。
若她未记错,这女人边是氤氲口中的讼宫主神。一个神灵,就这样轻易的死在了她的面前。
姜岐整个人一阵齿冷,戒备着身体看着面前的男人,她刚刚欲恢复的身体便被蚩尤整个扯进了高台之下,那如同冰晶一般的怪异高台如同万千羽毛堆砌而成,然而却又如同蚂蟥一般毫不留情的吸食着她的血液。
蚩尤淡淡的垂过眼,浓密的羽睫形容优美冷淡,却总是吐出令人胆寒的字眼:&ldo;从今开始,你要用身体所有的血液供养这座高台,直到浑身的血液流干。&rdo;
如同大鼓骤敲,姜岐的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望不见尽头的高台,愣愣瞪着他:&ldo;你疯了…&rdo;这高台望不到尽头,竟然又要用她的血加以供养?她想起了被贝扇吸血的日日夜夜,难道她姜岐的血便如此珍贵,竟值得各路神仙为之疯狂?
等等、难道说?
心中有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升上,然而她并不敢相信:&ldo;这高台之中是…女娲?&rdo;
蚩尤那讳莫如深的面色让她有了答案,可她不敢相信的是,玄言既然没有除掉女娲,而女娲宫又悉数毁灭,然而女娲竟然真的被蚩尤就藏在众神的眼下,这种疯狂的想法,简直、简直‐‐!
&ldo;你已经无所顾忌了。&rdo;
她不禁暗自自嘲,蚩尤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他们的想法还真是不谋而合,她想要梦兰花获得新鲜的血液救风亚子,他恰恰用梦兰花赐给她洁净的血液去供养女娲,这简直、这简直是将自己送到了地狱边缘!
蚩尤的指尖上沾上了一丝少女的血,完美的表情丝毫看不到一丝破绽:&ldo;众神将在自己所统治的梦中死去,这是他们的命运。&rdo;
姜岐冷笑一声:&ldo;蚩尤殿下忘了,您现在是太极宫的&lso;众神&rso;之一!玄言他所说的、令人半信半疑的一切竟然是真的!&rdo;那时她被何施所伤,二人即将分别之际,一向沉默的玄言似乎已将因果摸得通透,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就在耳边,一切仿若当日之语:&ldo;震雷宫的正神…也许便是不死的蚩尤,他已非当日之他,变得更加疯狂,你要小心‐‐&rdo;
她可真是自寻死路啊。
姜岐心中苦笑一声,为自己一时的血气方刚感到可笑,她竟然出口指责,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蚩尤的强大就是碾压她自信的最好武器,这一切本无法阻挡…
面颊几乎被男人的手掌攥的紫红,她的脖颈几乎被对方的手攥住腾在半空中之中,那冷目中丝毫没有她曾有用武之地的婉转心机,只有无尽的力量压制:&ldo;女人少说话才是最乖的,不过是个放血的工具罢了。&rdo;
姜岐勉强支起了身体,硬是撑起了轻快的笑意:&ldo;既如此,请让我见见女娲,毕竟她是我的祖先,若有小神在此盘旋,您毕竟更易控制。&rdo;
那双黑色的眼瞳盯得她发寒,遂一字一顿的冷声:&ldo;方那一瞬间的杀意是你真实的一面。&rdo;姜岐笑着装傻:&ldo;妾虽然天生胆小,然而最怕死亡,谁要妾之命,妾便不得不拼死一搏,还望殿下怜惜呐。&rdo;
然而那之后她便收到了更恶意的对待,蚩尤这个男人同玄言简直相似,他们起初都是对那些温软的一切丝毫不留情的斩断而雷厉风行的执行着。她的身体尚未复原,便直接被在那厚重的片羽之中,随即埋进那白色的柔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