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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沈紫言失笑，&ldo;这样说来，你们对我也有怨言了？&rdo;墨书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ldo;我们只会念着小姐的好。&rdo;沈紫言愈发笑了起来，&ldo;你如今也会托大了，得闲就拿了我来打趣。&rdo;主仆二人正说笑间，随风撩帘进来，未语先笑，&ldo;墨书托大了？赏一顿板子吃便罢了。&rdo;墨书假意怒道：&ldo;我撕了你这起烂嘴的！&rdo;作势欲扑，随风忙笑着躲了躲，抱住了沈紫言搁在榻上的小腿，&ldo;小姐救我，墨书恼羞成怒，让人说中心事了，要打我呢。&rdo;

默秋站在一旁直笑，忙上前拉开了二人，&ldo;你们在小姐面前也该有个样子才是。&rdo;随风顺势站好，笑道：&ldo;小姐，如照着您说的，让红梅和十七当面锣对面鼓的对质，那红梅也就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rdo;

沈紫言顿时来了兴致，从榻上坐起，&ldo;怎么说？&rdo;随风道：&ldo;红梅说，是燕姨娘给了她二十两银子，只让她吓唬吓唬二少爷，便罢了。&rdo;沈紫言微微一沉吟，想想前因后果，倒也说得过去，&ldo;她难道就没有提起金姨娘？&rdo;

&ldo;没有。&rdo;随风回答的很干脆，&ldo;因着墨书说她和金姨娘长得像，我特意留了会心，问了又问，她半字没提到金姨娘，只说是燕姨娘给了她银子，让她这样做的。&rdo;沈紫言总觉得见着金姨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之觉得这个人绝非善类，只是又找不到什么错处，只得罢了。论起来，青钰身上的事可不知这一件，还是那次夹竹桃的事情，至今还是个谜团，也不知道那贾林媳妇到底受了谁的差遣，若母亲没有那样心急，好歹还能问出一二来。

沈紫言想了想，说道：&ldo;这样看来，此事必是燕姨娘做的无疑了，只是她还没有提到别的事么？&rdo;随风摇了摇头，&ldo;没有。&rdo;沈紫言微微有些失望，坐在榻上沉吟半晌，叹道：&ldo;姨娘的事情不该我过问，只是母亲性子绵和，又不善与人争执，现今又是有孕在身，也不知能不能镇得住那燕姨娘，那也是个撒泼性儿的主。&rdo;

墨书也深以为然，&ldo;不如，您去和老爷说说，让老爷出面，又是铁证如山，那燕姨娘也没处可辩的。&rdo;沈紫言想了想，颇为无奈，&ldo;也只好如此了。&rdo;墨书起身便欲走，被沈紫言叫住，&ldo;等等，先陪我去燕姨娘那里走一遭。&rdo;墨书诧异的望着沈紫言，&ldo;小姐，您这是……&rdo;

沈紫言眼睛似水般的明亮，狡黠的笑了笑，&ldo;我还没去见见我三弟呢。&rdo;墨书等人面面相觑，拥着沈紫言去了燕姨娘处。进院时，只看到门前两个未留头的小丫鬟没精打采的坐在那里剥莲子，见了沈紫言，唬了一跳，忙迎了上去，&ldo;小姐今日怎么得闲来逛逛？&rdo;

沈紫言淡淡说道：&ldo;如今天黑得早，不敢午睡，闲来就四处走走。&rdo;自有人去通报了燕姨娘，也不见人出来相迎。墨书与随风交换了一个眼色，扶着沈紫言进门，便觉一股暖香袭来，打在人面上十分的舒适。

&ldo;阿福气性也太大了些，行动处就给人脸子。&rdo;燕姨娘逗弄着怀中的婴儿，不言不语的将那孩子交给阿福抱着，然后不慌不忙的从榻上起身，坐在铜镜前，自顾自的画眉梳妆，竟是将沈紫言视若无物一般。

沈紫言也不恼，只当没有听见她的指桑骂槐，凑上前看了看那婴儿，阿福身子绷得紧紧的，唯恐她触碰到那孩子，沈紫言自寻了一处坐下，自顾自的说道：&ldo;我听说燕姨娘在家时，也是风雅之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古玩花木，也是知之甚深。&rdo;

&ldo;那是自然。&rdo;燕姨娘脸色和缓了些，挺直了腰杆，扬了扬下巴，已有几分傲然之色，&ldo;不但是我，就是我的丫鬟阿福，耳濡目染的，也都知道些。&rdo;沈紫言心中疑窦更深，不动声色的笑了笑，&ldo;我瞧着姨娘似乎喜欢盆栽。&rdo;燕姨娘瞥了她一眼，冷冷道：&ldo;怎么，三小姐是想要向我讨教了？&rdo;

沈紫言道：&ldo;我近日看中了几株夹竹桃，也不知是怎的，只是养不活。&rdo;燕姨娘哧然一笑，&ldo;三小姐是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养在深闺人不识的，不知道这些也是应当，难道就不会找花房的人问问？&rdo;沈紫言见她目含讽刺，却并没有心虚，暗自忖度自己想差离了，也不再多坐，略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起身告辞，还未走出院门，只听燕姨娘在身后阴阳怪气的说道：&ldo;闲来无事，不妨绣绣花，也好过到处乱跑。&rdo;

默秋气得直跺脚，恨道：&ldo;这燕姨娘也忒过嚣张，一个姨娘，说话也敢夹枪带棒的！&rdo;沈紫言想到这也是母亲惯出来的结果，叹了口气，没有说话，眼中却是一黯。到母亲这年岁，于旁人的劝告，已经是极难听见，更不用说更变那些根深蒂固的想法了。

沈紫言就看了看墨书，&ldo;去找老爷吧。&rdo;墨书会意，快步向东去了。沈紫言自己去了沈夫人处，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沈夫人听，待说到最后，沈夫人已经是面色铁青，&ldo;这个燕姨娘，进门也不过一年，生出多少事来，这次竟敢将主意打到青钰头上，我断断不能饶她！&rdo;

沈紫言垂下头没有说话，却见王妈妈和赵妈妈一前一后的进来了，沈夫人忙打住了话头，两人都是第一次进正房，显得有些拘谨，见了沈夫人便磕头，道谢不迭。沈夫人看了眼端坐在一旁的女儿，笑道：&ldo;你们也不用向我磕头，只消去跪三小姐，便罢了。&rdo;

那俩妈妈来之前便已听说，此事是多亏了三小姐在夫人面前说项，见沈夫人如此说，心中更是感激，正正经经的对着沈夫人磕了头，又去跪沈紫言，被沈紫言拦下了，&ldo;你们也不用跪我，只要日夜辛苦些，好生照管些，顾些体面，做好自己的差事便算是答谢我了。&rdo;

两妈妈笑道：&ldo;姑娘只管放心，姑娘这样疼顾我们，若再不体上情，天地也不容了。&rdo;沈夫人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些，只听杜鹃惊道：&ldo;老爷来了！&rdo;沈紫言知道定是为了燕姨娘那事了，沈夫人是不知内情的，却是微微一愣。

第28章月明（一）

沈二老爷气得面如金纸，大步走了进来，见了沈紫言，微微一愣，随即了然，&ldo;那恶妇人当真对青钰不轨？&rdo;沈夫人知其意，将眼色一丢，丫鬟们明白，都纷纷回避了。

沈紫言见她父亲盛怒，便寻了由子出去了，还未走至门前，便听沈夫人劝道：&ldo;老爷这是何苦，燕姨娘虽然该死，老爷也要自重，这乍暖还寒的，老爷气出个不自在来，岂不事大？&rdo;沈二老爷哪里肯听，怒道：&ldo;你且问问她干的勾当可绕不可饶！到了这步田地还来解劝，我决不能轻饶了她！&rdo;沈夫人听这话不好听，知道气急了，也不好再劝。

沈二老爷喘吁吁的直挺挺坐在椅子上，也不接茶，愈想愈气，一叠连声，&ldo;叫几个小厮过来！&rdo;

沈紫言走至院门前，正巧遇着沈紫诺扶着蓝衣，袅娜而至，向内努了努嘴，&ldo;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站在外面？&rdo;沈紫言心知这事也瞒不过去，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得阖府皆知，再者，沈紫诺也不是旁人，于是拉着她去凉亭坐了，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细的说与她听，&ldo;……出了这样的事情，父亲自然气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