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行不答我。
他说:「我回答了你一次,以后你便永无休止,问得更多了。」
他说:「既已如此亲密,你不需要了解我。你被我爱已够忙碌了。」
于是,我们有时夜里去吃韩国&ldo;烧肉&rdo;。
下面是洪洪的火,覆着一个龟背似的锅,肉都烤得焦香。他大口大口的吃,还朝我顽皮地笑:「我瘦了,得把荷尔蒙补回来。我吃烧肉是为了给你。」
‐‐但在这儿,人们有一种说法,如果一男一女很亲密,那是说,已有多次肉体关系,他们都不约而同去吃&ldo;烧肉&rdo;的。太浓了,汁浓,肉浓,连酒,也浓烈呛人。似乎全是补品。
但过年以后不久,今井勇行没在&ldo;明石亭&rdo;上班了。
他是被辞退的。
「我偷偷溜到新阪急酒店大堂嘛,」他理直气壮:「我去等&ldo;西武&rdo;lions野球手下午入住。&ldo;西武&rdo;胜&ldo;近铁&rdo;,九比三,多棒!」
他掏出两个好手的签名。
「还没换衣服呢,蓝衣、白袜,裤子上还有泥泞。手上也有,连纸野弄脏了。」
「是为了签名吗?」
「什么?」
「只是为了难的一见的野球手的签名丢了工作?」
「‐‐当然不是。是为了&ldo;任性&rdo;。」
「你干了才半年。」我很清楚,这正是我们认识的时日。
「不要紧,随时找到工作。」他不在乎:「阪急三番街店子那么多‐‐」
又道:「或者我到对面的aptffee‐‐不要那么沮丧,半年已经很长了。」
「但你已经二十岁。你还刚过了一月十五日的&ldo;成人节&rdo;,难道永远在三番街转来转去吗?」
他用力捏着我的鼻子:「都说不要你做我妈妈。」
他送我回梅田街上班。我们牵着手迎接早春。路过淀川,河边又几株垂柳,枝细叶长如线。开了好一阵的花,落后结子,白茸茸的被春风一吹,缓缓飘落,非常慵懒。乱躺地上。
「看,」勇行指:「猫柳。」
「哪里有?」
「柳絮蓬蓬松松,像小猫的尾巴。」
「我还以为,有头小猫在柳絮下睡觉了。」我笑:「袒露着肚皮,眯起一双眼睛,双手握了拳头,放在这儿‐‐」
我扮小猫,双拳放在胸前腮边。
「睡得好香啊!无忧无虑。」
勇行故意定睛看着我:「‐‐当你在我身边,最舒服的时候,便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