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又到了雨季。
这是一年中,田羽昔最讨厌的时节。
老屋各处都散发着一股发霉的气味儿。
进门的台阶上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了许多苔藓,田羽昔下班回家时,一个没注意,在上面滑了一跤,小臂着地,上面蹭掉了很大一块皮,她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进去洗手,找药,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才忽然想起,之前搬去段京洵那里时,也顺带着将常用药都带过去了,可是这次收拾行李的时候,把药给忘记在那。
她泄气的跌坐在床上,小臂上的伤口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疼的她想哭。
外面的天是灰白色的,雨持续不断的落下来,院子里的坑洼地,积攒了许多雨水,雨滴砸在水洼里,开出一朵朵雨花。
伤口太大,不涂药不包扎,容易有感染的风险。
田羽昔披着外套,打着伞,出家门沿街走出百米远,到药店去买消毒水、药棉和纱布。
阴天的缘故,还不到七点钟,天色就已经很黑,街上行人匆匆,每个经过的车辆都打着雨刮器。
耳边只能听到鸣笛声和雨声。
嘈杂,又安静。
回到家,收起雨伞立在玄关处,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走回卧室,拿出消毒水给自己涂药。
蘸着消毒水的棉棒触碰到伤口时,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来,其实没有那么疼的,她也不是一个那么脆弱的人,可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很难熬。
她觉得伤口也疼,心脏也疼。
到处都在疼。
严若丹的电话,总是能够适时的打过来,她说:“昔昔,你下班了吗?我们约个饭呀,好多天没见,想你了。”
田羽昔“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吓得严若丹心脏发慌,“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半个小时之后,严若丹带着酒水和菜,来到老宅找她。
田羽昔已经整理好情绪,洗过澡,也换上了睡衣。
见到严若丹的时候,还不好意思的啼啼的笑,看上去倒没什么大事了,可那双哭红的眼睛,却又暴露了太多。
“傻丫头,失恋了不早点告诉我,朋友是做什么的呀?不就是分享彼此的喜乐哀愁么。”
田羽昔上前抱住她,憋着嘴又要哭,严若丹眼尖,看到了她胳膊上缠着的纱布,“你这怎么了?”
“摔倒划破了点皮,没事的。”
“包成这样,那得是多大的伤口啊?”
“还行,反正不到要去医院缝针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