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够了,你冷静点,哪有这么厉害的……&rdo;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站在擂台上的那个人。一袭深重的黑衣,长发被束带扎起,随风高高飘散在脑后,他松开那杆堪称神兵的玄铁长枪,向台上被他打倒在地的人微笑着伸出手。&ldo;起来吧。&rdo;他开口,与那战神般凶恶造型截然不同的温和语气。她本以为他是温柔如水的性格,当然这点也没错,只是当他握起那杆长枪,滔天的煞气便从他的身体里溢出。清俊的眉目骤然冷冽起来,身姿犹如标枪,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把兵器舞的这么好看又这么凶煞,枪身在空中翻转跃动,猎猎生风,毫不拖泥带水的攻人要害,取人性命,如臂使指,却又携着虎狼之势,遮天蔽日,强大而无可匹敌,让人连抵抗的念头都难以升起。他只是站在那里,便宛若铜墙铁壁。她看呆了。眼睁睁看着柴诤言在擂台上一连赢下十多场,少女心噗通噗通跳得不像是自己的。那时候的姜随云只有一个念头。嫁给他!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如今却成了这个模样。她想起他最后一次对她笑的时候。枪头被皮ròu磨钝,鲜血浸染枪柄滑不可握,挥枪的手重若千斤,战神终不敌人海。他倒在血泊里,长枪却依然护在她的身前,眼睛明明连睁开的力气都快没有,却还是微笑着对她说:&ldo;不要怕。&rdo;十多年前的记忆在脑海里泛了黄,剥落的不成样子。她现在的全部信念,也不过一件事。救活他。不惜一切,也要救活他。为什么要赚钱?为了救他,为了支付高昂的珍稀药材费用。为什么想回齐国?因为想见他。☆、&ldo;你没有急着回去的理由了,还要拒绝么?&rdo;聂枣握紧拳,忍不住道:&ldo;为什么把他带出来?他现在留在莫神医身边是最安全。万一路上出了什么事,或者他的身体有什么……&rdo;&ldo;我要他活着,就绝不会让他死。&rdo;令主笑了笑,&ldo;我要他死的话,也只需要一句话。&rdo;没什么起伏的声音,却让聂枣悚然一惊。是的,她现在能这样照顾着柴诤言,也不过是令主宽容而已。聂枣冷静下来,放低声音道:&ldo;是属下逾矩了。&rdo;她深吸一口气,道:&ldo;这次的任务要求是什么?报酬是多少?&rdo;令主报出的酬劳从不令人失望。&ldo;属下知道了。&rdo;看着聂枣离去的背影。&ldo;令主对阿枣还真是格外宽容。&rdo;白芍惋叹道,&ldo;其他人莫说是养个男人,就是敢对哪个男人动了真心,只怕都要被教罚馆处置。&rdo;&ldo;她也没有例外。&rdo;&ldo;诶?&rdo;问完白芍就有些后悔,自己的话原本就有些逾矩,再追问只怕会得罪令主。但这次令主的心情似乎很好,甚至还回答了她的疑问:&ldo;她熬过了教罚馆八十一道刑罚。&rdo;这次白芍结结实实的惊讶了。教罚馆的刑罚最初她也尝过,那都是不会对身体造成无法逆转伤害却又叫人生不如死的,只尝过一次,她就乖乖行事,绝不冒犯令主定下的条约。八十一道……那还是人能承受的吗?将昏迷的魏离交还给魏敛的时候,他的眼神凶恶的像是要吃掉聂枣。&ldo;拿到解药了?&rdo;聂枣笑笑:&ldo;是,原本以为敛殿下会过河拆桥,现在看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了。&rdo;魏敛没有管聂枣语气里的嘲讽,只顿了顿,道:&ldo;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rdo;&ldo;这点敛殿下放心,我马上就跟蒙国的车队离开,十年内不会再踏足魏国。&rdo;&ldo;你……&rdo;魏敛的表情一时有些复杂,&ldo;不会真的打算同那个腾则……&rdo;&ldo;这点就不劳烦敛殿下cao心了,殿下还是先关心好自己弟弟吧。&rdo;失去了性命担忧,聂枣的态度也差了不止一个台阶。魏敛当即气得离开。当然,很快魏敛也发现自己的确是多虑了,因为聂枣离开没多久,他就收到了消息,腾则在返国途中不幸染病暴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