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们……我们其实还不熟……&rdo;韩武在心里斟酌着各种用语,&ldo;所以,我不是太了解你说话的方式,你的意思是……&rdo;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说啊!
左维棠被噎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变幻莫测的那副神态,&ldo;哦,你不懂?&rdo;
&ldo;我……&rdo;这个语气,这个神态,我到底该回答懂?还是不懂?
&ldo;你们在聊什么?&rdo;魏老头被自己的徒弟给哄出了厨房,心里快慰的觉得自己这个古板的小徒弟还是有些孝心的,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韩武,才突然意识到,里面那个不是自己的小徒弟了,面前这个才是。
韩武顿时亮了眼睛‐‐师父看来还是有点用的!只是这兴奋劲还没冲到顶时,就在左维棠变也没变的神色里骤然下降。
左维棠撇着嘴,冷冷嘲笑了一声‐‐怎么?以为魏叔出来就能转移话题?
&ldo;咦?你俩怎么了?小棠,你别欺负人家。&rdo;虽然不明白事由,但一点不妨碍老头护短。
左维棠瞥了一眼韩武,两人异口同声说道:&ldo;没事。&rdo;
而后又不期然的互相对视了一眼,韩武心说,没想到这么挺喜怒无常的一个人,还是知道点尊老敬贤的,多少顾忌着老人家的面子,没有真的在老头面前扯开了脸皮乱说。
而左维棠,除了神色y沉不明的与韩武对视一眼后,就什么也不愿多说了,一个人沉闷的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臂,像是想心事,又像是发呆出神。
老头可管不了这么多,对于这个新到手的徒弟,虽说有些冲着那根百年好参去的意思,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稀罕的‐‐不说其他,就凭他有门道弄到那么好的一根东西,也值得老头另眼相待了!
于是新结成的师徒两人,便相携坐到了沙发前,韩武温和的回答着魏国手问出的所有的稀奇古怪的问题,俗语常言,老小孩,老小孩!
对于韩武来说,这位新得来的师父可不就是个小孩子心xg。
除了开始几句,还像一个正经长辈一样,问了问韩武学习的进度,生活状况,以及对本专业的想法以外,蓦而转了风向,开始就现代社会的各种弊端询问他的意见,问完了,还意犹未尽的cha播自己的见解。
最让老人激忿填膺的就是那个刚刚被经纬国提及的大师兄‐‐早年也是老头最为得意的门生,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去学了西医外科,现在也是一方名士了‐‐被老头批得一无是处,就差没挂上孽徒的称号了!
如果真的是个年少而人qg不通的人坐在这里,可能就真的被老头的这番话给说得,顺着老头的话走了,可是韩武却能从这一连串都不带重复的骂话里听出老头浓重的失望和莫名的骄傲!
他这个大师兄再不是,也是老头的第一个徒弟,他可以骂,别人却指责不得的。
再者说,即使韩武现在涉入的医学行业并不jg深,但也知道,像他大师兄那样,中医外科学得都快出师的qg况下,转去西医还最后成了医学圣手!
这里面的天赋,是他活了两辈子也不敢期冀的。
所以,即使老头失望的很,却也掩饰不住他对自己收徒眼光的沾沾自得,以及些许的,对大徒弟成就的骄傲。
而看透这一切的韩武,对老头激愤下所骂的话,全部充耳不闻,只笑眯眯的端着一张平和温顺的表qg仔细听着,间或的,给老头续上一点茶水‐‐骂了那么久,也该渴了不是?
老头骂得舒心了,越发觉得自己这个最后的关门弟子收对了!心里得意洋洋的同时,决定先让经纬国在学校里好好带着他一下,不要等送到自己这里学艺的时候,什么都只有半斤八两!
一旁被老少师徒二人忽视的左维棠,起先是有点不悦‐‐但这不悦却并不是冲着自己被忽视而来的,而是他在韩武那里一而再再而三碰的壁!使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有了憋屈的感觉。
但眼光扫到韩武那种乖顺安和的表qg时,心里跳动的怒火与憋屈,在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居然慢慢的消散了去。
即使没有兴趣听他们之间那些ji毛蒜皮的小事,却依旧没有离开自己的座位,反而在看着那样一张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稚嫩感的侧脸时,一不小心,走了神。
左维棠一直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主,不说他出柜后确实有过的一段荒唐日子,就是他还在部队时,手下那些大头兵里,高的,矮的,白的,黑的,健壮的,清秀的,什么样的他没见过。
但就是这么不设防的,突然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并不惹眼的男人或者还称不上男人,就这么入了他的眼界。
【你不知道你要什么,而我知道我要什么……】
在撞到他的时候,左维棠就意识到这个人就是刚刚在位子自语这样一句话的人。
无端的,他在扶住这个人的一刹那,起了一丝好奇心,想知道什么人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句话。
但第一眼,不可不承认的是:他失望了!
板寸头儿,清秀的脸,不到二十的年纪,身材都还带着点少年人的稚嫩感呢!不客气点说,压根儿就是个孩子。
果然就是一句现下年轻人惯用的,凸显自己与众不同的宣告语!他烦躁的想。
他不相信一个孩子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是他,即使知道什么能愉悦自己的身心,却也从不敢说自己始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