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维棠顿了顿,先是有些不明白韩武的举动,这样躲起来喝着招待客人的茶水这种十分不具教养的行为,并不像这个年轻却在某些方面比他还老道的人做的。
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一样,看了他一眼,&ldo;外面的话你听到了?&rdo;
说着顺便接过了茶杯。
&ldo;就几句,也没听到什么。&rdo;韩武嘀咕。
&ldo;先出去吧。&rdo;左维棠摩挲了一下杯子,又将杯子放到了托盘上,端着托盘就走了出去,完全不给韩武拒绝的机会。
韩武无语的看了看对方的行为,心思转了几转,最后还是跳下了流理台,将身后的桔子皮全部塞进垃圾桶里,然后整了整衣衫,走出去。
沙发上坐着的三个女人在韩武走出来的第一时间里,立刻齐刷刷的扭头去看他。
韩武温和的笑了笑,糙稿也不打的解释着:&ldo;家里没有热水,烧水费了点时间。&rdo;
三个女人端起面前显然已经没有那么热气腾腾的茶水,静默无言的认可了他的解释。
韩武走到沙发前,略略顿了顿足,客厅的这套沙发其实很大,但是中间的长沙发已经被左维棠的母亲和姐姐做了,另一端的转角沙发上歪着那个叫珍珍的小姑娘。只剩下这一端的转角半长沙发可以坐人了。
但,一坐下,就得和左维棠贴在一起了!
就在韩武犹疑着要不要坐下的瞬间,身后一股力量猛地拉了他一下,带得韩武身体不受控制的后仰,最后终于又被一托,坐在了左维棠的身边。
&ldo;……&rdo;韩武无语的看了看身旁的男人,决定继续保持沉默就好。
沙发周围的另外三人,不约而同的露出了微妙的神色,一时间,围绕着茶几而展开的五人半环形坐着的状态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静默里。
&ldo;维棠,不管怎么说,你明天该回家了。&rdo;终于,还是在座最为年长的女士优雅的打开了这种怪异的僵局,而话题的指向xg,韩武估摸不好。
&ldo;……&rdo;韩武继续埋着头,玩着沙发旁边的抱枕,他一点也不了解现状,盲目的□去,不会有利于任何一方。
&ldo;……&rdo;左维棠无言的看了看对方,既没有拒绝,更没有答应。
&ldo;维棠,不管怎么说,那里才是你家,你不可能真的一辈子不回去吧?&rdo;一旁的姐姐终于有了几分不满的神qg了,&ldo;爸当年也只是气急了,虽然这些年一直给你下了不少绊子,其实还不是想你回到&lso;正道&rso;上,你这两年明明也好多了……&rdo;
说着,像是突然看到了韩武的存在,后面的话立刻卡在了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更叫人难受。
&ldo;……&rdo;被各种目光再次洗礼的韩武。
气氛又一次诡异的沉默下来,好半天,韩武终于是有些坐不住的挪动了几下屁股,立刻引来旁边人毫不客气的栗子,敲在了脑门上,还带着一些安分点的教训意味。
&ldo;二姐,你跟我妈回去吧,我不会回去的,老头什么时候打心眼里认可了,我再什么时候回去。我不觉得我在走什么歪道,就我这几年的成果,不说给国家jiāo了多少税,起码也是增加了就业岗位的。&rdo;左维棠平心静气的说着,头一次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还不带什么火药味。
长沙发上的两位女人双双一怔,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左维棠愿意说这样一段话,往年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她们使了什么手段,他都是沉默以对。这种和他比沉默比坚持比静坐的极具意志力的活,她们毫无疑问是没有胜算的。
每年都是要双方僵持着坐到深夜,直到她们絮絮叨叨说的口gān,也不见对方动摇,她们才会死心离去。
可今年……
两个女人微微调转了一点视线,去看那个她们一直刻意忽略的男人。
很年轻以及很古怪!
在座的两位女士平日里,并没有什么面见自家儿子或弟弟的伴儿的机会,并不了解自己儿子(弟弟)的男人在面见自己时,该是什么表qg和态度。
但即使不同于正常的媳妇女友面见公婆亲戚的态度,可,怎么也不会像这个人这样吧?
左母和左维棠的姐姐相视一眼,确信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一丝困惑的神qg。
惶恐?没有。
讨好?没有。
畏惧?没有。
不耐?也没有。
总而言之,她们俩在韩武身上没有看到丝毫具有qiáng烈指向xg的qg绪。
而这个男人在她们一踏入这个空间开始,也十分自觉的保持着远离她们眼界,不让她们膈应的态度,这一点在她们看来,说明他还是个有眼介力的人。
但,事qg真的像她们想的那样吗?
这个男人到底是一开始就远离了她们的问题核心圈,还是她们一开始就自己远离了问题的核心圈呢?
看看这个房子,五六年了,也从没有见过能像今天一样,家具饰物一件不少。
看看面前摆着的茶,还是上好的铁观音,她们家那只什么时候会有用好茶招待人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