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和她一般见识,倒是会显得陆明廉小肚鸡肠,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崔老夫人明显早料到了梅老姨娘的反应,这会儿瞄了脸色不好的陆明廉一眼,端了茶碗道:
&ldo;伯母知道你挂念自家兄弟,不及回府,就过来探望,只长途跋涉之下,这会儿想必也累了,你爹娘也是日日盼着你回来,不然先回去拜见了二老,再来瞧你弟弟罢了。&rdo;
陆明廉无法,只得告辞离开。
陆瑛陆珦本就侯在外面,看陆明廉出来,忙迎上去。
堪堪走到二房,陆明廉皱着眉头瞧了垂手跟在最后面的陆珦一眼,直接吩咐道:
&ldo;这些日子府里事务繁忙,你小心侍候太夫人就好。府里俗务就先交给你二哥管着吧。&rdo;
这是要剥夺自己手里的财务大权?!
早知道爹娘对自己极为不喜,陆珦如何也没有想到,竟是厌恶自己到了这般地步。
一时只觉眼睛又酸又涩,眼泪险些滚下来。
&ldo;你这是,想要忤逆不成?&rdo;看陆珦不做声,陆明廉冷笑一声,眼睛里殊无半点温度,&ldo;跪下。&rdo;
陆珦最畏惧的可不正是父亲?从小到大,最渴望的也是父亲陆明廉的认同。可即便他如何拼命,却从不曾得过一言半语的肯定。这会儿对着父亲如冷剑般锋利的视线,又是心悸又是悲伤‐‐
为何同样都是儿子,父亲对大哥二哥和自己的态度有这般天壤之别?
父亲看向自己的眼神,哪里是父子,分明是敌人。
陆珦&ldo;噗通&rdo;一声,跪在冰冷的路面上:
&ldo;儿子,儿子不敢,只这件事不是儿子一个人能做的了主的,不然等九弟……&rdo;
&ldo;明儿个就和你二哥交接一下。&rdo;陆明廉哼了一声,却是根本没打算听陆珦解释,直接就做出了决断,任凭陆珦僵硬的跪在那里。
陆瑛压下内心的喜悦,也跟了上去‐‐
从前不把家族庶务瞧在眼里,也是回来的这些日子,才体会到这些生意能带来多大的利润,所谓财帛动人心,眼瞧着那么大一笔巨额财富,仕途无望的情况下,陆瑛不动心才怪。
只跟着父亲在外面做事也这么多年了,陆瑛明显察觉到陆明廉心情不好,也就越发小心翼翼。
待得进了书房,陆明廉霍的转过身来,拾起桌上的笔筒就朝陆瑛身上砸去:
&ldo;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不是告诉你,不管怎么样,都得想方设法阻止陆瑄下场吗?偌大年纪,却是这点儿小事都办不成。&rdo;
犹记得当初春闱,长房可不是从堂弟陆明熙中状元后,才开始逐渐兴旺发达的吗?
当初即便自己成绩比不得堂弟,可这么多年在外做官,陆明廉自诩颇有能名,也是屡建功绩,同年里便是政绩平平的,熬了这么多年,也多得是青云直上、调到帝都为官的。唯有自己,却因为堂弟的缘故,始终在外辗转漂泊。
尤其是每每和其他人相交时,外人介绍自己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ldo;当朝陆阁老的兄长&rdo;!
没人知道,陆明廉听到耳中时,恶心的感觉真的和吃了只苍蝇相仿。
眼下堂弟既然倒了,长房还是夹着尾巴老老实实过活便好……
眼瞧着陆明廉盛怒,陆瑛害怕之余,又对父亲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ldo;儿子知道错了,之前实在是时间赶得太紧,又有老三从旁阻挠……只儿子想着爹爹也不必太过担心。毕竟科举取士,岂是小事?小九抛下书本,流浪了这么多年,肚里还能留下多少墨水?真是有真才实学,何须跑到广善寺烧香拜佛?分明是心虚罢了!&rdo;
真是那么容易,自己也不会屡屡名落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