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蕴宁在公主府昏过去时绝望的哭泣,程仲真是觉得心都碎了。
那边程庆轩的动作却是渐渐慢了下来‐‐
再怎么说顾德忠都是胞姐膝下唯一一根独苗,真是打坏了,如何对得起寡姐?
&ldo;噗通&rdo;一声跪倒在地,无比狼狈的对程仲道:
&ldo;都是我这个做舅舅的没教好,老爷子千万莫要气着了……&rdo;
&ldo;我生什么气?你们舅甥之间既是血亲,自然同气连枝,我不过是外人罢了,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只你们自家人的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便好,如何要跑到我老头子面前装腔作势?&rdo;
老爷子一字一字缓缓道。
却不知程庆轩听了这些话,却是冷汗涔涔、汗湿衣袍‐‐
什么叫&ldo;和外甥之间才是血亲&rdo;?什么叫&ldo;他是外人&rdo;?
既是过继入程仲膝下,程庆轩自然和胞姐再无什么干系,如果硬说要有,也不过是将将出了五服的堂姐弟罢了。
老爷子这话,竟是有要把自己赶出家门之意?
一时再顾不得心疼顾德忠,只趴在地上流泪磕头不止。
旁边的顾德忠还从没瞧见过舅父吓成这样,一时也止了哭泣,呆呆的瞧着蕴宁,想要说什么,慑于程仲在场,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想程仲正好转过头来,一眼捕捉到顾德忠的神情,当时就怒了:
&ldo;元清,把他们两个全都给我拖出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踏入老宅一步!&rdo;
&ldo;爹‐‐&rdo;程庆轩终于醒过神来,连滚带爬的扑过去一把抱住程仲的腿,&ldo;儿子错了,儿子再不敢了……&rdo;
只程仲盛怒之下,哪里肯听他多言?直接一抬腿,把人踹了开去,厉声道:
&ldo;元清,还愣着做什么!&rdo;
下一刻却是抬手捂住胸口,身子也跟着一踉跄。
☆、中毒
看程庆轩还要不管不顾的扑过来,蕴宁的眸子几乎能喷出火来,边扶着老爷子坐下,边怒声道:
&ldo;祖父难道不知顾德忠胡言乱语不成?爹爹也不想祖父气成这样吧?有功夫在这里和祖父掰扯,不如问一下顾德忠,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不是有人特意指使了他,来坏了爹爹和祖父的父子情分?&rdo;
身为晚辈,蕴宁这番话当真有些不客气。程庆轩却如同醍醐灌顶,甚至隐隐间还对小女儿有些愧疚之意‐‐
别人不知道,程庆轩却是清楚,老爷子不在家时,蕴宁在府里的处境绝说不上好,这会儿还能帮自己说话……
一时又是惭愧又是窝火,也不再多说,趴在地上对着程仲重重磕了个头:
&ldo;爹莫要气着自己个了,儿子这就去审这小畜生,看他受了谁的指使……&rdo;
&ldo;宁姐儿好好陪着你祖父,我明儿个再来……&rdo;
说着起身,揪住还没回过神来的顾德忠的衣领子就往外拖。
顾德忠被拽的跌跌撞撞,含恨带怨的盯了蕴宁一眼,却是再不敢乱说话。
蕴宁这会儿哪里顾得上理他?全副心神都在闭着眼睛仰躺在椅子上面白气喘的老爷子身上,先是极快的说了几个药名,令采英去煎药。又吩咐张元清:
&ldo;赶紧去回春堂,请怀玉伯伯过来瞧一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