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财主叉腰道:&ldo;你是谁?&rdo;他自然不想煮熟的鸭子飞了,还要继续发飙。景正卿看他一眼,笑得像是一道艳阳:&ldo;在下自京城而来,姓景,乃是这府上的亲戚。&rdo;明媚站在旁边,连一声&ldo;表哥&rdo;都忘了叫。王财主眨了眨眼:&ldo;我管你姓井还是姓河,我买了人,就要带人走。&rdo;景正卿道:&ldo;你买了人?有何凭证?&rdo;王财主掏出一张卖身契,鼻孔朝天,当空抖了抖,景正卿分毫不惊:&ldo;上面可有手印画押?&rdo;王财主道:&ldo;自然是有……&rdo;玉葫哭道:&ldo;不是我的,不是我的。&rdo;明媚忽然有种不妙的感觉,悄悄问:&ldo;怎么回事?&rdo;玉葫拉着明媚:&ldo;小姐,是少奶奶让人押着我按上去的,我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rdo;明媚气得要打她:&ldo;你怎么不使劲挣扎?你……你真给我丢脸!&rdo;玉葫只是哭,明媚急忙又拧了她一把:&ldo;别叫,别慌!别让他们看出来。&rdo;玉葫芦哭丧着脸,果真不叫了。那边景正卿凑过来,跟王财主并头看那张卖身契:&ldo;哪里?哪里……哦,这里?&rdo;然后众人听到&ldo;嗤啦&rdo;一声响,随即是王财主的大叫:&ldo;你干什么?&rdo;景正卿双手连扯,把那张卖身契撕得跟雪片似的,目测已经看不出是何物,就算王财主有一千只手恐怕也难拼凑起来,景正卿当空一扬,卖身契像是一阵雪花一扬纷纷落下,落了王财主一头脸,王财主惊呆之余大叫:&ldo;你这无耻的恶贼……&rdo;身后的众家丁忙扑上来,景正卿却闲闲地负手不动,明媚的心突突乱跳,差点叫出声来,景正卿却冲她一笑,笑影灿烂,更胜头顶艳阳。明媚恍惚间,景正卿身后那蓝衣青年一个眼神,在他身边的两个黑衣人闪身往前,出手极快,雷霆万钧似的,顿时之间便掀翻四五个王府家丁。一刹那,院子里满是恶狗腿们的哎吆之声,王财主见状,不由后退一步,露出几分色厉内荏的神情来。此刻景正卿才负手,淡淡说道:&ldo;县主刚身故,你便逼上门来,私自买卖人口,逼迫画押,欺瞒主人,你真当卫家主事的人都不在了,一干妇孺可由得你欺负?你打错了主意,你只管骂!只不过你若再敢骂一句,我即刻叫你血溅当场,你若想去告,我也奉陪,你听好了,我唤作景正卿,是京城威远侯景家来人,已故县主卫凌是我姑父,你告的话告准了,别找错了人!&rdo;王财主本正要跳脚,听到这里,一张脸从红转白:&ldo;景家……是开国元勋那个景家?&rdo;跟随景正卿身后的小厮冷笑,挺身出来,指着王财主的鼻子,大声地说:&ldo;真真是瞎了你的狗眼,我们家少爷在跟前都不认得,还敢跟我们少爷说嘴呢,你活找死!实话跟你说,就像是你这种货色,不用我们少爷,我们家的奴婢们伸伸手,你这样的随随便便也能捏死十几个呢!&rdo;景正卿微微冷笑,并不做声,神态倨傲,偏又极为高贵慑人。周遭众人越发呆了,觉得自己如春雷下的蛙,震惊,惶惑,如痴如醉。王财主汗如雨下,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个煞神,景正卿面色冷峭,寒意凛然,他身边的蓝衣青年跟几个护卫不动声色,却虎视眈眈,小厮康儿面露鄙夷,俯视似地看着王财主。王财主汗出如浆,可怜见儿的,一个人竟能出那么多汗,活像淋了一场急雨,他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当下噗通跪地:&ldo;求、求少爷饶命!小人有眼无珠!我、我本不知情的……是、是卫家少奶奶非要卖人,原本我也是不敢买的,是她保证……&rdo;卫少奶奶见他临阵倒戈,便又恼又怕,道:&ldo;你、你住口!&rdo;景正卿这才出声:&ldo;你若不想买人了,我们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家,他们收了你多少银子,我自给你,此事就此作罢,如何。&rdo;王财主战战兢兢,不知真假:&ldo;自然是全凭少爷吩咐!&rdo;那小厮便又喝道:&ldo;算你好狗命!少爷不与你计较,还不赶紧起来,快些滚!还让我们少爷请着您呐?&rdo;王财主才起身,倒退数步,才逃命似地没了踪影。那人去后,景正卿才换了一张脸,带笑地看向明媚,目光所及,又扫了一扫在场诸人。众人一时竟无人应声,而明媚正被他拿捏王财主的手段震慑,此刻对上他的笑容,只觉如许温暖,瞬间眼中发酸,就涌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