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惟思衬着:他知道自己不想杀人,但会不会救人……该还是会救吧?那该死的医生洗脑系统!
现在真麻烦了,姓方的肯定会以为自己是去截杀他们,而不是去救人的。自己虽然救了他……其实也不该算是救,只是治了伤,那天早上走时,姓方的还在昏睡,发着烧,自己就一走了之了。真救了他的命的,该算是老郎中和里长夫妇,反正姓方的可不会承自己的情,现在他看破了自己,一定会竭力来抓捕,原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下子让秦惟更加紧张!这还让不让人好好逃跑了?!
他在河上又游了半天,出了人口稠密的中心闹市河段,接近了水关。没了船舫笙箫的声音,河上一片寂静。岸边只零星泊了些破旧的小船,有些河段漆黑,岸上的民居在夜空下现出屋脊的剪影,就是有油灯,光也照不出几步远。
终于,在一片黑暗中,有一盏风灯,放在河边通向水中的台阶上。一个女子借着微弱的光亮,在河水中淘洗衣服,间或将衣服拎到台阶上捶打,让秦惟忽然想起了&ldo;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rdo;……真是有病!他现在正在逃命中!哪里有这种心情!
秦惟游了过去,在水面上看河岸,不像是有其他人,就轻咳了一下。
老宫女抬了下头,将手中的衣服留在了石阶上,站起身来,没有动身后的大衣篮,只提了风灯,沿着台阶走上了河岸。
岸边一下子黑了,可上岸的石阶在微蓝色的月光下还是显得很亮,秦惟在水中脱下了绸衫,潜到水底摸了块石头压住,然后游了过去,爬上了岸。他从衣篮中拿起汗巾飞快地擦了,又拿起里面的一套衣服,急速地穿在了身上‐‐却是一套女装!下面的裙子像毛巾一样拦腰系住,上面的长衣两襟交错,布带结好,然后用汗巾将头一包,秦惟摇身一变,成了个平民妇女。他弯身将湿衣服拧干放入了衣篮,挎了衣篮拾阶而上。
一条窄小街径的入口处,老宫女提着小风灯在等着,见秦惟走来,老宫女吹熄了灯,在前面领路,引着秦惟七拐八拐,走入了虚掩的小柴门,穿过了没有几步路的院子,进了一间黑漆漆的平房。
老宫女摸索着点了灯,慌忙地去拿了衣服过来,小声说:&ldo;殿……公子,快换衣服吧。&rdo;当初是殿下执意要穿女装,其实这一路也没遇到人。
洪老三也闪身进来,低声说:&ldo;后面没有人。&rdo;原来他一直在附近暗处盯着。
秦惟接过衣服,对洪老三说:&ldo;洪叔!你得赶快出城!我们路上……捡的那个小倌是太子的人!他今天看见我了,一定知道咱们做的这些全是假的!他也见过你,你能不能今夜就出去?&rdo;
洪老三一愣:&ldo;什么?!&rdo;他又瞪了眼:&ldo;什么叫捡的?!殿……公子救了他!他不该恩将仇报!&rdo;
秦惟摆手:&ldo;哪里是咱们救的?该是老郎中他们。而且,他只会以为我们是去杀他们的。&rdo;
洪老三又愣了,片刻反应过来:&ldo;公子是说,他是华山……&rdo;
秦惟点头:&ldo;该是华山隐士龚昊的学生!&rdo;
洪老三吸气,皱眉思索,说道:&ldo;的确要尽快出城!&rdo;
秦惟说:&ldo;我不会武功,洪叔如果能翻墙出去,就自己先走……&rdo;
洪老三失声笑了一下:&ldo;京城城墙戒备森严,哪里能轻易出去。&rdo;
老宫女焦急地说:&ldo;那明天一早就……&rdo;
正说话间,街上一阵脚步声,有人敲着梆子喊:&ldo;紧闭门户,严防贼盗!&rdo;老宫女吹熄了灯,几个人站在黑暗里。
等嘈杂的脚步声过去,秦惟问:&ldo;这地方是照我说的找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