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凛被男子忽然的动作整的一呆,他眨眨眼,一副懵懂不知的样子。男生看起来瘦瘦小小,像是没有成年,男子顿时就想起来曾经在他身下哭喊嚎叫的那个小男孩。“你怎么不回家?都天黑了。”男子虽然眼底一片贪婪,但他控制着语气,避免吓到男生。男生眉眼清秀,一只眼睛上有个小小的疤痕,另一只眼睛眼尾部位一颗细小的黑痣,看起来天真又单纯,是个好骗的。希凛嘴角一抿,一副欲哭的可怜小模样。“我没有家,被……赶出来了。”“和家里人吵架了?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到叔叔那里去吧,我那里有间空房,可以让你住几天,等到家里人气消了,再回家。”“我……”希凛正要回话,忽然就冷得一哆嗦,打了一个喷嚏。男子看到,立马把自己外套脫下来,披在希凛肩膀上,也不等希凛给他答复,拉起希凛的行李箱,就开走。希凛身无分文,真的是走投无路,男子态度殷勤,像个长辈一样,希凛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选择跟上去。他们刚一离开,停靠在远处的一辆车,也跟着缓缓驶上了另一条相反的街道。驾驶位坐着一个年轻英俊的男生,他眸光沉静无波,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点了一下,刚才接了个电话,原本不会停车的,但意外看到公园外面那两个在交谈的人,其中一个他隐约有点印象,应该和他一个学校,没有认错的话,就是不久前那个暗恋自己的人。喜欢他的男男女女都很多,然而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动过心。仿佛打从娘胎里开始,他就像患有感情缺失病,对世间诸多的存在,都兴致缺缺。对于那个暗恋自己的人,在他看来,和路边的草芥一样,喜欢什么的,在他这里是绝对廉价的存在。然而意外在这里碰到男生,对方就这样跟着一个明显对他有企图的男人走了,周嘉只觉得他蠢钝到了极点。没想过去帮对方,自己犯的错,得自己来买单。这个小插曲,很快被周嘉丢在了脑后,他驱车快速离开。希凛和拖着他行李箱的男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走过公园,十多分钟后,登上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楼道里到处都是扔着垃圾,入口那里还有老鼠从脚边蹿过去。第一张人面04楼道光线昏暗,墙壁上盘根错节各种线路管道,看得出来这栋小区很有点历史,每层楼的楼梯没有拐角,直接一条楼梯连接上下两层,因此楼道倾斜度很大,一层楼有四户人家,只有一边有窗户,至于另一边,则只有感应灯微弱的灯光照着。感应灯得重重跺脚,或者扯开嗓子喊,才能亮。走在前方的一身灰扑扑衣服的男子,每走过一层楼,都要大声蹬一脚,他身后跟着的希凛视线聚焦,只看着脚下的阶梯,淡漠的面庞在阴影中拉出一抹鬼魅的弧度。爬了整整八层楼,来到顶层一扇铁门前。男子停下脚,在衣兜里摸来摸去,好一会才把钥匙给掏了出来。钥匙插入锁孔,拧开锁,男子随即转身,眼睛在灰暗的楼道里,显得幽亮,他对希凛道:“就是这里了。”那样子是让希凛先进去。希凛脸上早已不见刚才在公园那里有的怯生和不安,这会眉目里都是一种即将得到满足的欢喜。他嘴唇轻合着,脸颊上两个梨涡犹如聚了醇香的酒在里面。让一边盯着他的男子,直觉一股热流直往某处蹿,他喉骨饥渴得滚动,焦急地取钥匙。钥匙陷在锁孔里,花了一会时间才拔出来,门锁历史也久,因此很多时候,门开了,取钥匙反而要费点神。好在总算取出来,男子走进屋,反手把门关上,并反锁好。希凛站在客厅里,地上到处都堆积着杂物,一片狼藉,木质沙发上也放着几件一看就知道好几天没有洗过的衣服。屋里一时间竟然看起来坐的地方都没有。希凛松开抓在手里的拉杆,男人从门口走进来,两只眼睛慾火高涨,盯着身材单薄的希凛,如同在看一只摆放在案板上待宰的鱼。他伸手,就要去抓希凛胳膊。却没料到,希凛反而先一步握住他手腕。高瘦的男生眼睛嘴角弯出一个惑人的弧度,接着他掌中用力,下一刻就将男人给推倒在墙上。男人被这个发展给弄的有点懵,他眼神先是有点茫然,随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看男生这副表情,显然似乎知道他要做什么,更有可能,对方其实和他一样,在公园那里就是来守株待兔的。男人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兴奋起来,如果能够你情我愿当然好,要是男生激烈反抗,说不准他就就像数年前那样,把人给打晕,绑起来,然后强来。男人个子比希凛矮一点,希凛睫毛扑扇,微垂眼帘,空气里那股香甜可口的食物味道,变得更加浓烈,他嘴巴张开,湿軟的舌头抵着牙齿,看起来竟是比男人更迫不及待。摁住男人一只手,他一条腿往前,抵住男人膝盖,在对方惊喜诧异的表情里,另一只手臂上前,攀住男人肩膀,往后方绕,到男人后颈上。不管是恶意还是爱意,抽取方式有很多,抽取的地方也可以选择,希凛选择从供食者身后提取,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细长的手指成抓握状,跟着一团灰色的棉花团从男人颈脖后冒了出来,对方用自由的那只手去扯希凛的衣服,希凛由着他動作,没加阻止,抽取恶意的速度很快,男人还没有来得及扒掉希凛衣服,他面部表情随着恶意的离体,顿时就大变。欲望烟消云散,但取而代之的,是醒目的痴迷和疯狂。希凛凑到男子脸侧旁边,他张开嘴,将手里抽离出来的棉花状恶意朝嘴里塞,恶意无声无息进入到嘴里,他合上嘴唇,腮帮子鼓鼓的,梨涡被恶意撑得暂时没了影踪,微微眯着眼,享受着嘴里美味的恶意,男人的恶意是水果味的,希凛吃过很多恶意,嫉妒,贪婪,欲望,憎恨,很多种类,要说最喜欢的,就是代表欲望的恶意,如同熟透了的蜜橘一样,清爽甘甜,就算咀嚼完全,吞下肚子,那股美妙的味道,还会唇齿留香。希凛在心中发出满足的叹息声。吞吃了男人体内的恶意,希凛松开摁住对方的手,也拿下来攀附对方肩膀的手。他转身往看起来应该是卧室的地方走,今天一天,即吃食了恶意,也吃食了爱意,接下来好好躺着,消化一番。推开褪色的木门,没有进屋去,希凛就站在门口,眸光淡漠地扫了一圈,卧室里比外面客厅还要狼藉,希凛虽然没什么洁癖,嗅觉也只对爱意和恶意的味道敏感,其他味道基本都闻不到,不过还是喜欢整洁点的地方。但既然都来了,而且夜已经黑,困意袭上心头,不大可能离开,去寻找其他的住处。回客厅,到木质沙发边,把上面的衣服给拿开,沙发还算干净,躺一晚应该没有问题。被他抽取恶意的男人,就那么靠站着墙壁,只眼珠子转动,看着希凛在对面沙发处忙来忙去,收整好沙发,希凛坐在中间,弯腰脫了鞋,跟着就仰面躺了下去。阖上眼帘,不多会,发出几不可闻的浅浅呼吸声。等到人熟睡过去,男子浑身一颤,僵尸一样僵直着身体摇摆着走到沙发旁边,恶意被抽走,况且还是代表欲望的恶意,因此现在残留在他体内的就只有爱意了。这种爱意不含□□,是一种最为纯净的爱。他伸出手,想去碰触希凛脸颊上的那个小小的酒窝,在即将要摸到时,手臂忽然就缩了回去。希凛睡着了,所以男人害怕惊扰到他。现在算是初秋,空气已经有了凉意,而希凛身上只穿了一件衣服,看起来都觉得冷,男人心里顿生一种怜惜之情,他跑回卧室,抱起床上的被套,走了两步,停脚,将被褥扔回床铺上,转而快步到衣柜边,拿了一床自己刚买没不久,还没舍得盖的新的干净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