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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悔不当初。

人一手忙脚乱就容易出事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站在了门口，咽口唾沫都能被自己的口水呛一下，站定了，人未到声先出：&ldo;老方?方琢言?&rdo;

真看见了外面的情形，也就不那么怕了，地面的白砖泛着刺眼的反光，程文哲用符纸半遮了眼睛，在踏进天台的那一刻，骤然发现强直射光扑面而来，周身温度却没有丝毫改变，甚至比阴凉的室内更低了。

他打了个冷颤：&ldo;这是什么鬼天气?&rdo;

陈衡一脸严肃地四处打量，晴天，无风，地上的砂砾却忽地动了一下，他蹲下去凑近看，刚刚撬锁有功的根须露了头，抽根发芽似的沿着白砖匍匐前进，砂砾依旧旁若无人地起舞，甚至隐隐有扩大之势。

&ldo;你说对了，就是鬼天气。&rdo;周栎压低声音讲话，生怕影响了脚边正在进行狗爬式观测的同伴。

程文哲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

&ldo;你有枪吗?警察不应该裤腰带上别枪吗?&rdo;

&ldo;我没碰过枪谢谢。我们部门上下估计一把枪也没有。&rdo;程文哲不觉得遗憾，反正鬼也吃不了枪子，还不如手里这张符管用。

&ldo;也是，你们一般都不上一线的……&rdo;周栎叹了口气，刚想再嘲讽几句，忽然盯着天台边半天没移眼。

&ldo;胡说……操。&rdo;程文哲也看见了。

那是一只手，紧紧地抓着天台边的护栏，天知道他是怎么翻过去的。

&ldo;老方，别松手，我们马上过去。&rdo;

周栎看着程文哲拔腿跑了过去，皱了下眉，这只手……是方琢言吗?

不及多想，他翻出一张异常繁复的符咒，置于双指间，口中念念有词，说不上来是什么语言，更像远古时代的仪式，火堆旁跳着大开大合的即兴舞蹈，巫师吟唱着赞颂天地的诗歌。

周栎微阖双眼，阳光穿透过一层薄薄的眼皮，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红色的，宛如置身地壳下粘稠流动的熔岩，几滴金色的液体溅出，他感觉自己看到了炼狱，一个黑影迎面而来，俯首屈膝，诸事莫不遵从。

口齿间不断溢出一连串不明意味的音节，他的脸颊通红，眉头紧皱，好似在憋着一口气，直到最后睁眼吐出两个汉字：&ldo;役鬼。&rdo;

第31章女伥

一只通体岩黑色的怪物破符而出，皮肤表层如同龟裂的大地，透过裂缝可以隐约窥探到它的体内，颜色鲜艳的岩浆不断翻滚、沸腾。

周栎呵斥一声：&ldo;让开!&rdo;

程文哲刚跑到天台边上，回头看见这副地狱般的景象身形一滞，连滚带爬地挪到了角落里，余光瞥了一眼挂在栏杆上的两人，心里一跳‐‐拼命拽着栏杆的人居然是吕妍，而她的下方，方琢言仰着头，盯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

可能吗?他记得方琢言的体重是一百三十斤往上。

陈衡听到声音后也停止了动作，眼前的微小砂砾蓦然落下，像是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重力，他的根须失去了目标，无所适从地瘫在地上，他手一顿，指尖用力，树根簌簌地缠绕在一起，争先恐后地钻入了他的手掌，小臂皮肤下经脉旋动，这具异于常人的身体以其独特的方式生出一根新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