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亦凡试探着插嘴:&ldo;要不要姥太奶喂你?或者太奶奶?&rdo;
康康摇头,视线固执地锁定餐盘,还是不说话,只有肚子&ldo;咕噜&rdo;叫了两声。
我无奈,把餐盘递给康康。
康康沉默接过,在众目睽睽下脚步蹒跚地转身回房,又关上了门。
两位老太自知照顾不了康康,无语地连连叹息着带走了简瞳。
众人离去后,简亦凡可能怕我生气,趁我下楼吃饭,急急地追上来,从背后反手抱住我,下巴搁在我头顶,沉声解释:&ldo;我真没打算带我妈回来,可姥姥那脾气你也知道,直接拉着奶奶和我妈去公司堵我了。我没招……&rdo;
&ldo;你在外面吃饱了么?&rdo;我回头轻描淡写地打断简亦凡。
我不想跟他吵架,我怕刺激到康康。
而且,他说的,我都猜得到。
没心情吵架,自然也没心情起腻。
那几天,我全部的生活就是围着康康转,心理中心、亚泰凇山湖,两点一线。
不到半个月就要举行的婚礼,不到半年就要开始的巡回演唱会,我完全无暇顾及。将水怿心绳之以法的伟大计划,更是早被抛诸脑后。
康康始终自我惩罚般把自己桎梏在沉默的世界,只有《神偷奶爸》里的小黄人出现,才会稍纵即逝地展颜一笑,难得认真地看动画片。
二月五号,陪变成小哑巴的康康从心理中心回到亚泰凇山湖,家里居然有人!
小黄人!
听到我和康康进屋的响动,小黄人慢悠悠地从儿童房探出圆滚滚的大脑袋,探出一只脚,跌跌撞撞、无比笨拙地走向我们。
康康有一刹那怔忪,愣愣地盯着小黄人,直到小黄人停住脚步,他才露出难能可贵的熟悉笑颜,惊喜地扑上去抱住小黄人。
其实我特好奇是谁穿玩偶服扮小黄人。
毕竟,看身高绝对不是简亦凡。
可康康好不容易恢复这个年纪该有的无邪快乐,我哪忍心打破他的幻想。
呆住两秒,我装作兴奋地惊呼:&ldo;哇,小黄人来找康康玩了!&rdo;
说着,我还故意恶作剧地凑近拍了拍小黄人的脸,戳了戳小黄人的脑袋。
小黄人也不躲,松开康康,用不太好使的巨大三指黑手摁动身上的音乐盒,随着电影里的经典主题曲,跳着我看了都忍不住想笑的舞。
康康就更憋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直捂肚子。
简亦凡回国后的半年,我从未听到康康发出过这种银铃般欢快的笑声,眼角不由泛起了欣慰的潮汐。
后来,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劝康康:&ldo;小黄人该回家了,gru看到它不在会生气的。&rdo;
要知道,深冬暖气给的足,室内气温二十多度,谁穿这么厚的玩偶服,跳一个多钟头的舞,肯定都受不了。
但康康却死死抓着小黄人,用一双无言的大眼睛瞪着我,释放独属小孩子的任性。
我不舍得让康康失望,只能勉强顺着他,去厨房准备晚餐。
结果,米刚淘好,客厅忽然传来&ldo;轰&rdo;地一声巨响。
出门一看,小黄人悲壮地倒在了康康面前。
康康一脸惊恐地看向我,无声地问:小黄人怎么了?
热晕过去了呗!
尴尬地摸摸康康的脑袋,我说:&ldo;它只是累了,我扶它上楼休息休息,你自己去换衣服,好不好?&rdo;
康康乖巧地点头,我扶小黄人上楼时,他还懂事地帮我来着,虽然压根没太使上多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