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这种从小到大让人行注目礼看习惯了的物种,对这种关注也没觉得特别不自在,旁若无人地一路往前走。
&ldo;火锅吧。&rdo;
滕青开口,刚刚车上听他说个把小时就能回去,呵呵,那就挑个吃得慢的好了,让你个把小时回去!
&ldo;行。&rdo;这边答得也爽快,俩人走进一家海底捞,挑了个小桌坐下。
滕青一摸口袋,&ldo;我手机落车里了,钥匙借我,我取一下,你先点菜。&rdo;
她知道自己在点菜的时候经常突发选择性障碍症,赶紧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丢给景澄。
景澄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递给滕青,她握紧钥匙转身朝停车场走去,钥匙上还隐约散着被景澄焐热的余温,顺着她的掌心一路暖进身体。
停车场在商场顶楼,搭电梯上去两层便是,中间隔的那层是电影院,滕青心想,也许等会儿吃完饭还可以顺便礼尚往来地请他看场电影,以她对景澄的了解,对方应该不会拒绝。
进入停车场,滕青远远看到白色路虎的旁边贴身停了一辆黑色sart,还翘着骚气的橙色臀线。
走近一看,绝对是贴身,两车之间的最小距离以毫米计。
虽然那车体态小巧,但也不偏不倚地将路虎挡在里面,只要这辆违停的车主不来挪车,他们就得被困在这。
副驾这边显然没有开门进入的可能,滕青只好绕到驾驶位一侧开门,探身进去找到手机。
她刚想撤身钻出车子,就见驾驶位旁边的手扣里放了个形状特别的物件,下意识就探手拿出来看了看。
景澄的外祖和舅舅是军人,祖父和父亲也都是警察,连家里唯一能跟&ldo;温和&rdo;二字扯上点儿关系的母亲都是军医,在这种极度硬朗的家风下成长起来的男人身上都会难免带着行伍的凌厉和刻板。
景澄人长得倒是没那么闲人免近,但生活习惯还是透着严明的自律性和极简风格。
就拿他的座驾来说,里里外外见不到一丝多余的物件,除了必要的车载电子设备之外,也就在收纳盒里放一些交停车费的备用零钞,其余连包纸巾都找不到。
这只l形的塑料管状物滕青认得,是哮喘病人经常随身携带的硫酸沙丁胺醇气雾剂,她轻轻摇了摇,里面还有大半药剂。
景澄显然是没有哮喘病的,他在车上放这个干什么。
滕青犹疑地将东西放回原处,转身离开,路上遇到保安时毫不留情地举报了那个违停的车辆。
她刚刚返回火锅店落座,就见服务生在炉上架起了热气腾腾的锅子,菌菇养生汤底。
隔壁桌上的麻辣火锅红油翻滚,飘过来的香气撩动味蕾,滕青的祖籍在全国闻名的那座无辣不欢的城市,她也知道景澄并非不吃辣,只是受不住那红色液体的视觉刺激。
景澄正低着头专注地看手机,连侍者过来往桌上摆盘他都没撩一下眼皮。
滕青探身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ldo;吃东西的时候要认真点,不然会伤胃。&rdo;
景澄冲她笑了笑,&ldo;吃吧。&rdo;
若是用销魂来形容男人的笑容怕是不太恰当,但他这随随便便的一个微笑,的确快将滕青的魂儿给销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