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找……找人来!我,我好像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rdo;李大小姐惊慌失措,扯着侍应生尖叫着,玩命似的喊。
她的哭喊声惊动了左右各包房的客人,客人们纷纷开门出来,一时间人声鼎沸,哄乱而吵闹。
&ldo;怎么了怎么了?!&rdo;秦关收到消息十分紧张地跑过来,一瞧见满头是血的李大小姐顿时慌了神,&ldo;啊呀!这是怎么回事!大小姐!您这伤哪儿了您!&rdo;
李悦不答只是失声痛哭,并且发疯似的拿起方才那位侍应生托盘里的洋酒瓶,纷纷地就往秦关身上砸过去,秦关吓得急忙捂头躲开,玻璃瓶哗啦一声就炸裂在他脚跟前,李悦一瞧没砸中,竟然如同杀红了眼一般,敢死般地正面向着秦关冲过去,手中也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握着一把血迹斑驳的水果刀!客人哗然,在场的侍应生,保安纷纷上去要拉开她,秦关吓得面如土色,因为是大小姐,他不敢下令叫保安们扣住她,所以只好藏在保安身后东躲西藏。
可是李大小姐是见人就砍,那些上来想要牵制住她的人,她根本不留一点情,拿着刀睁着眼就乱刺,一保安想要从背后抱住她,她咬咬牙一狠心反手就向着那人的腰子给了一刀,保安吃痛惨叫,松手低头看,用手一摸,早就捅出一个血窟窿,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上。一时间,谁也不敢再向前,场面陷入混乱。
李悦瞧见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正和心意,眼尖的她瞧见大堂经理拿起手机开始往外打电话,于是把心一横,疯言疯语道:&ldo;你们都是畜生!暗向勾结!是你们害了我!我今天要让你们没有活路,杀了你们,我也不活了!&rdo;她说着竟然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啪嗒地打燃了一处火苗,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扯着嗓子高声对一旁的宾客说:&ldo;瞧啊!这地上现在可都是你们爱喝的酒啊!我要是这一失手把这火机给跌了下去……你们他妈的谁还敢再打电话!我就烧了这个场子!&rdo;
&ldo;大小姐啊!&rdo;秦关闻言惨叫一声就扑通地跪下了,他早吓得脱了人形,满脸的汗流花了他脸上的粉,狼狈不堪,他哭丧着脸求道:&ldo;您到底是哪里不满意啊?到底是出什么事了?您和我说,我解决啊!&rdo;
&ldo;那先不许给我哥打电话!&rdo;李悦嘶吼道。
&ldo;不打,不打,&rdo;秦关说着急忙回头高声喝道:&ldo;谁也不许告诉老板听见没!都给我把手里的手机砸了!都砸了!快!&rdo;
闻言,在场的那些场里的员工纷纷掏出手机仍在了地上。
&ldo;哈哈哈哈……&rdo;李悦满意地笑了,脑子忽然冒出了一个成语:鱼死网破。是啊,若不是做绝点,怎么对抗得了她哥?就在刚才,当她把这个疯狂的计划告诉卞骁俊和徐凯丽时,她瞧见他们俩都用一种看着疯子一般的目光瞧着她,甚至卞骁俊是第一个反对的。
&ldo;不行!你这是故意伤人啊!要负刑事责任的!&rdo;她记得他口气决断:&ldo;要是这样我宁愿不跑!&rdo;
而她却比他更决断:&ldo;负不负刑事责任我不管,至少,我砸的是我自己家的场子,伤了人到时候付上高额的保费也可以私了,你就不用管了。卞骁俊,我告诉你,只有把事做绝,出其不意,让他们措手不及没法去想其中道理,只有这样,你们才能逃出去!&rdo;
&ldo;你还真是你哥的妹妹。&rdo;一旁的徐凯丽冷笑道。
她听了无视其中的讽刺,只是报以无奈的笑容,&ldo;凯丽姐,你要记得一定要先趁乱离开包厢,多到底楼安全楼梯口,到时候,安全通道会打开的。&rdo;
&ldo;怎么打开?&rdo;卞骁俊顿时心觉不妙,&ldo;你要做什么?&rdo;
&ldo;我自有办法。&rdo;李悦回答他。
卞骁俊和徐凯丽俩个人都化了装。卞骁俊戴了眼镜,带了假发套,还被徐凯丽在下巴上画上了些胡子,穿上了清洁工的衣服,而徐凯丽涂黑了自己的肤色,也戴了假发套,同样换上了清洁工的衣服。
他们俩人就在刚才李悦大闹走廊的时候,趁着四周楼梯口的保安都纷纷聚集过去的空档,俩人一前一后推着其实是装有他们行李的清洁车,拿着扫把,伪装成是刚打扫完包厢的清洁工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路上根本没人,他们走进安全通道,一路行至底楼,沉默着依靠在仍旧被锁上的安全门前。
他们心事重重,谁也没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对于等待的人来说一直都是那么模糊。忽然听到警报铃大作,紧接着身旁的安全门&ldo;嘀嘀嘀&rdo;接连几声后忽然自动就弹了开来。
&ldo;走!&rdo;徐凯丽催了一声,掀开清洁车,拿起其中的行李包,毫不犹豫地就跨出了门,只是卞骁俊却没跟上来,她回头看他。
卞骁俊看着门外寂静无人的小巷,又回头看着身后冷冷清清的楼梯,他心里很不安。渐渐地楼上开始有人声涌进,凌乱的脚步声,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各楼层的安全门都被推开了。
&ldo;各位宾客请注意脚下,不要惊慌,现在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请各位安全有序撤离!&rdo;楼梯内的广播开始循环地说着。
&ldo;你还在看什么?快走吧!&rdo;徐凯丽叫了他一声。
&ldo;谢谢。&rdo;卞骁俊轻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逃出了这个牢笼。
凌晨两点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北京已经睡着了,俩人跑出来,在寒风中套上了外套,然后沿着商业街一直往前走,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徐凯丽停了下来。
&ldo;我去买点东西。&rdo;徐凯丽对他说了一声就走进去了。
卞骁俊跟了进去,里头的暖气让他手脚暂时回复了知觉。他看见徐凯丽买了好些食品还有些毛巾牙刷等小日用。他走过去,掏出钱,&ldo;我来吧。&rdo;
徐凯丽睨了他一眼手中的钱,摇摇头:&ldo;你的钱留着买火车票吧。我来就好了。&rdo;
卞骁俊低下头,心里很惭愧,也很憋闷。
徐凯丽瞧出了他的闷闷不乐,笑笑,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怀里,&ldo;你拿着。&rdo;她说,然后拽起他的胳膊,走出便利店,一拐弯走进一家网吧:&ldo;我们要借个网,买张车票。&rdo;
四个小时后,他们坐上了同一列火车,同样是经停多站,而徐凯丽将在他前一站下车。俩人相邻而坐,都疲惫不堪,可是没人睡觉,相伴着互相说会话。
&ldo;凯丽姐,你是回家吗?&rdo;卞骁俊问。
&ldo;不,我不回家,你呢?&rdo;徐凯丽看看他。
&ldo;我也不回。&rdo;卞骁俊说着闭上了眼睛,回想当初他也是这么一路火车坐来的北京,回想这半个多月发生的事,仿佛已经隔了好几个世纪,当初他来事身无分文,但是却有一股子劲儿在支撑着他,而现在回去时,他却什么都没了。
&ldo;我很担心李悦。&rdo;他说,&ldo;真的很担心。&rdo;昨晚是她放的火吧……
&ldo;你不用担心,后来连消防车也没来,我看过今天的早报,没有写场子里失火的消息。我觉得她应该问题不大。&rdo;徐凯丽说,顿了顿,忽然感慨:&ldo;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她和她哥是同样的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