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剩下的药兑上三碗水,慢慢熬着,我今晚过来。&rdo;做完了这一切,陆慕游将药罐子往韦池手中一塞,&ldo;若是我的红梅受了一丝委屈,黛娘的命我不仅不会救,我还会封住她的魂,让你们生生世世不得见。&rdo;
韦池打了个寒战,连连点头。
第102章物极为妖
日上三竿,知了嘈杂的叫声为这山谷中的村落平添了一丝烟火气息,细碎的阳光透过小窗洒在花重锦脸上。
花重锦迷迷糊糊中,伸手擦了擦鼻尖渗出来的薄汗,睁开了眼睛。
花重锦坐起身,晃了晃脑袋,许久不曾通宵达旦,竟然有些头晕,花重锦扶着墙,顺着炕沿滑了下来。房门大开,夏日的阳光烘烤着灶台,灶台上还放着昨天没有吃完的饭食,看起来韦池并没有做早饭。
花重锦脚步顿了顿,她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蹊跷,这个村庄今日实在是太静了,平日里就算是男丁们出门劳作,村中的妇孺村妇还是会出来唠家常或者荷箪食相约饷田。而今日,一夜之间若空城一般,只有蝉鸣声。
花重锦犹豫了一下,掀开了正房的帘子,只见黛娘手放在腹部,安详地平躺在炕上,只有微弱的呼吸和嘴唇的一点血色还证明着她或者。黛娘旁边,韦池侧躺着,眉头紧蹙,咬牙切齿,拳头亦是紧紧地攥着,好似与人搏斗一般。
花重锦松了一口气,大约是她草木皆兵了,韦池心力交瘁地忙活了一宿,现在撑不住睡着了也是正常。
花重锦踏出了院子,只见院子大门紧闭,花重锦又捏了捏额角,怪不得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原来是大门关上了。
花重锦伸手将大门拉开,蹲在门口的云捷飞猛地跳了起来,将花重锦吓了一跳。
&ldo;你怎么在这里?&rdo;花重锦打量了一番云捷飞,云捷飞身上衣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看形制应当是被山贼劫持之前的衣衫,胡子拉碴,眼底都是血丝,看起来几日都没有睡好。
&ldo;快跟我走,还好你现在出来了,若是再过半个时辰你不出来,我就要破门而入了。&rdo;云捷飞伸手要拉住花重锦,还没碰触到花重锦的手腕,手顿了顿,又放了下来,开口催促道。
&ldo;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这种打扮在这里?&rdo;花重锦环顾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怖,甚至连孩童都见不到一个。
&ldo;我不便解释,有什么问题你去问郎主罢。&rdo;云捷飞面露急色,急急地催促着。
花重锦没有多问,快走几步,跟上了云捷飞的脚步。
眼见离村口的&ldo;韦夼&rdo;村碑越来越近,花重锦脚步缓了缓,转头看向了村庄。村中茅草屋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家家户户门前还晾晒着玉米等作物,从她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昨日陆慕游教授孩童们论语的柳树,柳树下石凳已经被磨得光滑可鉴,石凳旁边还摆着几个小板凳,昨日孩子们便是在小板凳上仰头听陆慕游说话。
花重锦坚定地转过头,云捷飞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在她的正前方,靠着村碑立着一个人,长身玉立,修长的大手把玩着一只青碧色玉瓶,面上带着国师特有的金色面具,双眼含笑看着花重锦。
&ldo;来。&rdo;陆慕游朝花重锦伸出了手。
&ldo;等一下,花重锦,不要过去!&rdo;一道凌厉的声音从花重锦侧后方传了过来,竟然与陆慕游的声音无二致。
花重锦刚准备朝村碑走去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了侧后方,只见侧后方之人一袭黑衣,脸上戴着前几日陆慕游戴着的素白面具,也向花重锦伸出了手。
&ldo;轰隆‐‐&rdo;
就在花重锦征愣之时,一团火球从韦泽家中升腾而起,状若上古神兽驺吾,赤色尾上带着火苗,朝着村落四散开来。这团火球似是征战号角一般,大小不一的火球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尤其是西北方种植恰特草的基地,火球中还带着一丝蓝色幽光。
不出半刻钟,整个村庄陷入了火海之中,火势蔓延之处,噼啪声不断,令人诧异的是,村中的人似乎齐齐缄默,若说是自焚恐怕更加合适,没有人哀嚎,也没有人奔走,就这么静静地任由火舌吞噬村庄和生命。
火光映在花重锦的眼底,花重锦面上先是诧异,诧异过后,归于平静。花重锦目光扫过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
靠在村碑上的人,火势在他身后蔓延着,他唇角含着一抹笑意,眼中先是划过一丝淡淡的担忧,而后笑意蔓延到了眼底。赤色火光映衬着金色的面具。若非衣衫颜色太过素,真让花重锦有种太阳神莅临之感。
而侧后方的黑衣人,面色却是沉重而肃穆,眼中还带着一丝懊恼与不知所措,这场火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火势似乎一路燃到了他的眼底。
花重锦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想要上前两步,将手放倒了陆慕游手中。
黑衣人察觉到花重锦的动作,一个箭步上前,紧紧攥住了花重锦的手腕,将花重锦拖到了他身侧。
花重锦弯了弯唇,丝毫不惊惶,问道:&ldo;阁下何人?&rdo;
黑衣人缓缓将花重锦的手腕举到自己面前,顺势带得花重锦身子向他倾了倾,道:&ldo;花重锦,我才是陆慕游,你要去哪里?&rdo;
花重锦讥笑一声,道:&ldo;若你是陆慕游,那他是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