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婵轻咦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直言道:&ldo;鸾儿,你在信中写到的事,我堂姐或许知道。&rdo;
陈鸾身子微有一愣,旋即心中翻涌起千万层巨浪。
她派人送去公主府上的书信,里头除了康姨娘的事情,倒还提及了一事。
关于苏媛的死。
前世她活得稀里糊涂,对那对母女的话深信不疑,自然没有那份心去探究亲生母亲的死因,可这辈子,她不想再活得那样浑浑噩噩。
每回看老太太对着自己这张脸出神,看着她表现出一日胜过一日的愧疚,陈鸾的心就像是被猫儿的爪子狠狠挠过一般。
不一定痒,但绝对够疼。
&ldo;你什么时候闲暇了,去郡主府问问吧,我堂姐十分欢喜你,定会如实相告的。&rdo;
陈鸾默了默,临到头竟生出些许胆怯的心思来,片刻后颔首,轻声道:&ldo;我明日去拜访郡主,婵儿你先替我与郡主说一声,免得唐突。&rdo;
狭长的小道到了岔口,热风拂面,陈鸾想送两人出府,却被纪婵伸手拒绝了,&ldo;你回去歇着吧,身子不好便不要强撑了,我与佳佳先回了。&rdo;
烈日当空,风却极大,带着些微的热意,吹得树梢花枝摇摆不止,湖边柳枝尽低头,似嗔似喜。
沈佳佳与纪婵并肩而行,两人不时低语几句,眼看着拐个弯就是大路,身后却突然追出一个人。
珠环相撞,叮当脆响,因为跑动,美人额间沁出一层薄汗,她朝着面色突然冷下去的沈佳佳与纪婵福身,声音温柔至极,道:&ldo;请三公主安,请郡主安。&rdo;
来的人是陈鸢。
纪婵略慵懒地挑眉,凤目中风华无双,一张小脸如话本中的花妖一般勾魂摄魄,陈鸢见了,头一次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两人都不发话,只是面带戏谑地望着她,陈鸢早料到是个这样的结果,当下也不觉得如何难以接受,她稳着声音道:&ldo;请三公主恕罪,臣女胞弟无知愚钝,先前冲撞了公主,现已被罚跪祠堂,只是他天生不足,身子弱,祠堂阴冷,臣女斗胆发问,他何时能起身?&rdo;
&ldo;这该问府上老夫人,与本宫何干?&rdo;纪婵不耐烦地皱眉,清冷出声:&ldo;若让本宫说,跪死也不足以泻心头之怒,你国公府便会依言处置吗?&rdo;
陈鸢笑容一滞,身子僵在原地,险些当众失态。
这个三公主,竟嚣张跋扈到了如此境地吗?
尚在国公府上,身后跟着的丫鬟不少,这么多双眼睛,如今明目张胆直言不讳说想要国公府唯一的男嗣跪死祠堂,便是身为公主,也有些过分了吧?
陈鸢目光一闪,想起陈鸾今日在用膳前的嘲讽话语,心中愤恨,若说今日之事不是她陈鸾一手策划,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