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给自己和手下任何犹疑的机会,他抱着西雷索林,向小镇尤恩而去‐‐
而佛罗多斯不是不清楚被自己耽搁了的时间是如此的宝贵‐‐不,正是因为他知道时间珍贵,而他怀里的人比时间还要珍贵,比他未来的前途更珍贵,他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毕竟,人是一种会牺牲掉自己比较不珍惜的存在,保护自己珍惜存在的自私生物。
而怀里的情人对佛罗多斯而言是最为珍贵的宝物‐‐
佛罗多斯他们到达尤恩的时候是七月三十一日的晚上,而在罗马的凯萨琳看到烟花则是在八月二日的清晨。
和暴雨倾盆的尤恩附近不一样,罗马的天气是艶阳高照到连蝉都在高温中没有力气吟唱‐‐
从西雷索林离开之后,凯萨琳的睡眠就非常少,她也不去参加沙龙了,只是一天一天的凝视着天空,象是着了魔一样。
仲夏夜的罗马,每天都持续着奢侈的盛宴,一道夜晚,除了仕女们在每一个穹顶之下争奇斗艳之外,镶嵌满碎钻一样璀璨星光的天空也被烟花装点的格外娇艳。
凯萨琳总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天空,每当看到一道烟花划过天幕,她就像是被烫到的鸟似的坐直身子,全是血丝的眼睛凝视着天上一闪而逝的光辉,然后松了口气似的颓倒等待下一次这样的重复‐‐看着自己的女主人这个样子,侍女们不禁暗暗揣测她是不是神经都不大正常了……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女主人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八月二日,是个天气很好的日子。
这天天气晴朗,而温度又不大高,又是一夜提心吊胆的忽睡忽醒,凯萨琳昏昏沉沉的起床,只勉强喝了一点果汁就拖着身子走到露台去看着天空。
拒绝了侍女递给她的披风,凯萨琳只是楞楞的看着天空,蓝色的眼睛空洞的像是被天的颜色吸取了魂魄一般。
忽然,天空的一角爆起了一道烟花‐‐
一道带着黑色和蓝色图案的烟花不起眼的绽放了开来‐‐
蓝黑二色的烟花不像是平常燃放的暖色烟花那般醒目,这样的颜色在清晨薄蓝的天空里几乎看不到的‐‐但是凯萨琳却觉得自己的神经被瞬间冻结‐‐
是西雷索林的信号‐‐意思是暗杀教皇‐‐
她终于等到了!
根本说不清楚自己在看到烟花的这个瞬间自己的心情,一瞬间,凯萨琳听不到周围任何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快速的惰入了一个巨大的冰洞之中‐‐
心脏、血液都在缓慢的凝结,被一种比恐惧更让人战栗的情绪所冻结‐‐
冷的似乎连灵魂都会冻僵‐‐
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果然一切都走到了这无法挽回的一步‐‐
勉强着浑身都在颤抖的自己稳定情绪,凯萨琳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奇异的高热寒冷。
倒退了几步,脸色惨白到让侍女几乎以为她要昏倒,凯萨琳站在了桌子的旁边,纤细的手按压着雕花的桌子。
她挥了下手,阻止侍女靠近自己,
像是要平服自己的眩晕感似的,凯萨琳轻轻扬头,然后低下,重复了这个动作很多次之后,她抬起头,金黄色的茂密发丝遮盖住她大半的容颜,她像是石化一般的维持着这个姿势,不言不动。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声音嘶哑的象是在发高烧!「给我叫安德露西雅来。」
她这么命令着。
声音里面带了丝金属的意味。
一个小时之后,凯萨琳最受宠爱的也是她最忠心的侍女安德露西雅来到了佛罗多斯府邸。
因为受到教皇的垂怜而一跃成为罗马权贵争相巴结的名流仕女,安德露西雅现在的打扮举止俨然就是一个出身名门的高贵妇人,但是当她面对着自己以前主的时候人,安德露西雅还是柔顺的鞠躬行礼「凯萨琳夫人……」
一小时之前的颓丧完全消失了,恢复正常的凯萨琳亲昵的拉住安德露西雅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旁边。
「最近怎么样?陛下对你好吗?」她关心的问着,轻轻拍打她纤细的手掌,显出亲昵的感觉。
「陛下和公爵殿下都很宠爱我……」带着一种故做的羞涩,安德露西雅矜持的炫耀自己在父子之间周旋的桃色事迹,她一一种恰到好处的微妙态度面对以前的女主人,不失恭敬也不失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