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抬眼盯向那妇人:&ldo;把你的手拿开。&rdo;
妇人既恐惧又茫然,试着将手从小男孩嘴上移开,蓦然‐‐
&ldo;哇&rdo;的一声,小男孩张开血盆小口,仰头放声大哭。
越清:&ldo;……&rdo;
默默将宝剑往马鞍上一抛,越清折身走向妇人和小男孩。
只当越清意图欺负女人和小孩子,萧玉龙大吼:&ldo;混蛋,你想对他们做什么!&rdo;
越清却是充耳不闻,兀自走到妇人和小男孩身前,讲起话来平淡无波:&ldo;是我吓到你们了。&rdo;
妇人把小男孩往怀里一扯,点头又摇头。
越清垂下眼帘,手探入衣襟,摸出两颗糖,摊在手心里伸给小男孩:&ldo;给你。&rdo;
妇人:&ldo;……&rdo;
见到糖,小男孩一霎止住哭泣,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睫毛上都还挂着泪珠,一只肉嘟嘟的小手就伸了出来,谨慎地瞅了越清一眼,确认自己真的可以拿走那两颗糖后,小男孩才敢去拿。
小男孩拿到糖,攥到手里捏了捏,复又抬头,直勾勾地瞄着越清。这回不是害怕的目光了,反而带了点喜欢和欣赏……越清对小男孩的眼神理解出错,又从衣襟中掏出最后一颗糖。
越清把这颗糖给了出去,诚恳道:&ldo;没有了。&rdo;
小男孩不客气地收下:&ldo;谢谢大哥哥&rdo;
三颗糖送出去,越清就彻底忘记了正事,炫然跃上马背,扬鞭奔腾而去。
仰望着越清御马远去的背影,小男孩拽着妇人的袖子道:&ldo;娘亲,那个大哥哥长得好漂亮,他身上好香……&rdo;
妇人舒了口气,不说话。
已放弃挣扎、正歪坐在路旁等待被擒的萧玉龙:&ldo;……&rdo;
越清这是把他给忘了?这人也太不靠谱了吧!
萧玉龙勉力站起,对着越清消失的方向嘲了句:&ldo;呵,真是个没脑子的疯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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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
余晖尚在,月淡星疏。
幽静的长廊中,一柄雕花嵌玉的长剑不受任何支撑,直直地竖立在地面上。
越清支起一条腿,背靠着柱子坐在石台上,右手紧按着心口,神情很恍惚。
他的心太空虚了,空虚得令他难受。尤其,在他把那三颗糖赠给别人后,整颗心就更空虚了。
每次一觉睡醒,他都不记得前一日发生过的事,只记得谨安王是自己要誓死效忠的人。记忆莫名其妙地流失,他已有过太多次这样的体验,但始终无法习惯成自然。倘若人可以不眠不休,他永远都不想睡着。
现在的他很烦躁。这种记不住事的毛病,已成为他最大的困扰,脑子里空荡荡的感觉,折磨得他头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