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心中奇怪,毕竟直到今日他除了每日行礼只是和御蛟有过&ldo;交谈&rdo;之外,也就是今天那一拳头算是最接近的接触了。而且看时间,他也知道如今正式御蛟完成了一天的治疗没有多久,若再加上小太监寻他的时间,那么便是说御蛟刚刚结束治疗便召他了。
&ldo;这……公公,可否容我换身衣物?&rdo;卫渊看看自己湿淋淋的赤裸上身,满是灰土的长裤,外带手里形如抹布的外衣……
这么一身出现在君侯面前,治他个&ldo;失仪&rdo;之罪都不冤枉。
&ldo;哪还有这工夫啊?!&rdo;小太监急道,&ldo;你都不知道侯爷那里都来催了几次了,你赶快着把那衣服套上就完了!&rdo;一边说,小太监却已经哭了起来,伸手拉着卫渊手里的&ldo;抹布&rdo;朝着正殿跑。
卫渊一愣,却也只得随着他去了。
御蛟斜倚在榻上,一头长发未束未扎,雁六便站在他身后拿着把玉梳为他梳发,他一身黑色便服松松垮垮,露出了大半的胸口。卫渊进门的时候就看见如此模样的御蛟双目微闭,一副慵懒朦胧。
卫渊正要躬身施礼,却见御蛟半睁着眼睛一抬胳膊:&ldo;卫渊不必多礼,坐吧。&rdo;
&ldo;小人不敢。&rdo;卫渊退后一步,躲开太监端来的软凳。
&ldo;坐!&rdo;御蛟却是已经坐直了身子,睁开了眼睛,朝着软凳一指,不容推拒。
&ldo;……是……&rdo;
&ldo;齐太医。&rdo;
待卫渊坐下,御蛟朝着身边老者一点头,卫渊这才发觉原来每日来为瑜镶侯看病的齐太医就站在御蛟身后,但他却刚刚才发现。而且,齐太医竟然朝着他走了过来,坐在他身边一软凳上,然后‐‐
开始把脉!
这是什么情况?
&ldo;侯爷尽管放心,您白日时所用柔劲力道适度,并未伤到这位小兄弟。&rdo;
&ldo;那就好。&rdo;御蛟面上带笑,放心的点点头。
&ldo;不过,这位小兄弟是否自幼年之时便开始习武?&rdo;
卫渊没有想到,这位瑜镶侯竟然是因为早些之事特意为他寻太医诊治,如此关爱便是他家中父母也不会如此。莫说御蛟那&ldo;轻飘飘&rdo;的一拳,往日他便是伤了筋脉断了骨头,也不过父母一句&ldo;忍忍就好&rdo;而已……卫渊毕竟年少,今日见御蛟言行竟感动异常,他自己都不知他那一双眸子微微现了红色!待听齐峦询问,卫渊匆忙抬头回答,烛光下,更是被御蛟看的一清二楚。
&ldo;是,我三岁随父亲习武,如今,已近十个寒暑。&rdo;如此说着,卫渊挺胸抬头,为自己的武艺自傲,更希望能够被那少年赏识,不为飞黄腾达,只为今日恩情!
有时候,有的人,就是如此单纯!
卫渊明明有着一对鹰隼般的锐利眸子,如今却因为感动而发红,方正坚毅的鼻子,总是紧紧抿着的嘴唇,虽然年少,但已经有了一个大夏武者的雏形,终有一天,他会和他的父辈一般,成为敌人战场上的恶梦!
不得不说,卫渊的表现有些出乎御蛟的意料,但却也在他意料之中卫渊自小便是闭门习武,他的父母教导给他的除了武艺便只有忠诚,对君、对国、对军!这么一个人,如果是其他人如此对他,他或许会觉得这人别有用心,但是如今如此做派的是夏御蛟,夏国的君侯,从某些方面说,他也是他的&ldo;君&rdo;,如此,这人便只会朝好处去想了……
&ldo;果然如此,你学武太幼,又太过过力,如今年轻还好,但身体也受了暗伤,还是要调养些时日的。&rdo;齐峦摇头叹息,其实这也是为什么将门子弟大多早逝的原因,这些人大多自幼年开始习武,如此虽然他们年纪轻轻便得了成就,但身体也大多埋下暗伤,再加上长年征战,沙场艰辛,即便没受过伤那也是于身大损,更何况又有几位将军身上没有&ldo;武勋&rdo;?!如此更加折寿。
&ldo;有劳齐太医了。&rdo;御蛟点头致谢,齐太医回礼之后自下去开药。如今,房中除却夏卫二人之外,就只有一直为御蛟梳发的雁六了。
&ldo;卫渊,今日之事,委屈你了。&rdo;
&ldo;侯爷……&rdo;卫渊莫名所以,站起来要行礼却被御蛟摆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