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御蛟唯一的特殊待遇,也不过是住在单身军舍里,外加有为名位伴读的少年伺候。
&ldo;侯爷!&rdo;
卫渊匆忙上前,这个是少年此时浑身颤抖,他粗重的呼吸即便是一边听着的人也会觉得呼吸困难,更加让雁六担忧的是,他能够从少年身上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ldo;侯爷,您这又是什么地方的伤口裂开了啊?&rdo;
卫渊不敢伸手去扶御蛟,因为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险些被御蛟一刀砍了‐‐此时的御蛟,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踉踉跄跄的进了屋,御蛟褪下身上的铠甲,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疯狂的朝嘴里扒拉一张小几上的食物。不过,他的脸上丝毫也没有饱食的快乐,反而是一副冷峻的如同执行某种任务的脸孔。吃完之后一推碗筷,御蛟一屁股坐在行军床上,继续脸色灰白的喘气。
卫渊默默出门,端进一盆热水,干净绷带还有金疮药,然后又默默的出去。
半晌之后,当他再次进来的时候,热水已经变成了红水,地上有着一小堆染血的绷带,外带两件染血的里衣。至于御蛟,则已经在那小床上睡死了!
大强度的训练,其结果就是铠甲磨破了身体、靴子磨破了脚板、马背磨破了大腿。再加上时不时真刀实枪的军阵演练,御蛟身上的伤口就从来都没有少过!
御蛟的身体经过神医齐峦近两年的调养,御蛟的身体发育回到了本应该在的轨道飞速的成长着,将近一年的军中摔打,非但没有影响他的这种成长,反而如同催化一般,激发出了他身体的所有潜能。
齐峦曾经对御蛟的这种行为大加斥责,说他不懂珍惜自己。不过这位对他笑眯眯的瑜镶侯也实在是让他毫无办法,更让他没想到的是长久下来,御蛟的身体非但没出现他以为的由于过力而受伤的现象,倒是成长得越来越快,如今十二岁的御蛟,如果不看他那张脸,谁都会以为他已经是十四五了。
这里边固然因为御蛟的体内有着二十年道家内力支持,但是,那《龙王经》显然也是功劳不小。
不过,显然御蛟是不准备告诉老太医《龙王经》的具体功劳表现了……
御蛟正在床上安稳睡着,却见他眼皮一颤,随即猛然间睁开了眼睛‐‐
&ldo;雁六?&rdo;
拉过枕边军袍,御蛟坐了起来。此时的他,双目炯炯,神采奕奕,哪里还有开始时的虚弱与狼狈?
&ldo;侯爷,陛下特让奴才带来两样东西。&rdo;说是两样东西,雁六却只递过一只锦盒。
御蛟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但打开锦盒一看,他便释然了:&ldo;我明白了。&rdo;
御蛟一边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倾斜着的笑容,他的眼睛因为笑容而变得弯弯的,这样的一个美丽中带着点调皮的笑容,不知为什么雁六却看得自己头皮发麻。他本也是一个手上不干净的,但是,对于这个少年,他总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惧怕……
夏御敖本该在大婚之后即便亲政,但是,朝堂中的桎梏让皇帝在敬宗四年六月之前,仍旧只是有亲政之名而无亲政之实。
而六月二十四这天,无数的军队涌上街头,口称捉拿叛贼。
恒阳原本喧哗热闹的大街上,店铺关门,行人灭迹,只有一队队的士兵大张旗鼓穿街过巷!
&ldo;陛下好手段啊……&rdo;长信侯在路过一身甲胄的御蛟身边时浅笑着。
&ldo;……&rdo;御蛟从这个老家伙家中搜出不少兵器盔甲,甚至还有他私通赵国、陈国的书信,本来御蛟还想伪造些东西呢,这倒是好,什么都用不上了,&ldo;长信侯,以你的身份地位,就算反出夏国,你所得到难道能够比现在的还多?&rdo;
&ldo;瑜镶侯,你毕竟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并非你知道那是错的,就不去做了。这都是……情势所避。&rdo;他低估了皇帝,高估了自己,在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他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已经是不死不休了!他这么做并非为了更高的权势地位,而是为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可是,他直到现在才发觉,他这么做的结果非但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加速了他们的灭亡……
陶襄如今正守在女儿的床边,少女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苍白而病弱,一声小猫一般微弱的呻吟之后,陶薇张开了湿润的眼睛。
&ldo;父亲……&rdo;
&ldo;傻孩子,大夫说你郁结于心,你到底有什么心事,难道不能和父亲说吗?&rdo;陶襄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虽是责备但充斥的更多的则是他的心疼和怜惜。
&ldo;父亲……&rdo;陶薇看着苍老憔悴了很多的父亲,一行眼泪顺着面颊落了下来,&ldo;父亲……是女儿的不对,但是……父亲,可否让女儿在婚前看上一眼那个少年?我不要与他见面,只要……远远的看上一眼就好了……&rdo;说话间,陶薇的眼泪已然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滚而落。
&ldo;少年?哪个……&rdo;陶襄疑惑,猛然间想起什么一拍大腿,&ldo;为父当日看你高兴,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那个瑜镶侯就是帮了你的少年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