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拉锯战的功夫,房间的门再次打开,被下人扶着跌跌撞撞进来的,不是汪简是谁。
路透不自觉的把身子往门后退了几步,喝多了的汪简因此没看到她。
&ldo;表哥,你真不够意思,都不陪我多喝几杯,你看,天还没亮呢!&rdo;汪简歪斜着手指,指向外面已见深沉的天色。
&ldo;胡言乱语!&rdo;早就看不下去的汪求仁把拐杖狠狠在地上点了两下,&ldo;汪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当年你爷爷我……&rdo;
&ldo;是是是,当年我爷爷以一敌三,把我奶奶从美国大兵手里救了下来,你多牛啊,可你就是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孙子,老婆儿子都成别人的了。&rdo;汪简横躺在沙发上,仰着脸,眼睛半开半闭,在空中挥着手说。
&ldo;爸爸,那人怎么了?&rdo;汪简只觉得一个轻轻脆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啵一声,像水泡在空中炸开,那破碎的水汽扎到脸上,人立刻被刺醒了。
汪简一激灵,翻身站起来,他先是看到卓言怀里抱着的路安,眼睛一酸,紧接着余光扫到了侧身一旁的人。
路透低着头,闭着眼,不去看汪简,却驾驭不了那人主动朝自己走来。
&ldo;宝……&rdo;想叫原来那个总是粘腻口边的名字,现在已再没资格,汪简颓废的闭上嘴,站在她半步远的位置。
&ldo;把该说的说清楚吧,别总每天不死不活的样子。&rdo;汪求仁拄着拐杖往门外走,&ldo;你们俩也跟我出来……&rdo;
卓言抱着路安被汪老爷子带走了。偌大的房间就剩她和他了。
汪简伸伸脖子,颓废的这段时间,他过的是昼夜不分,连背似乎也挺不直了。&ldo;你最近好吗?&rdo;
汪简这话问出来就觉得多余,人家是新婚燕尔,怎么可能不好。
一直没动的路透突然动了,她走到沙发前坐下,&ldo;既然见面了,我就把心里不明白的事问下吧。&rdo;女人脸上明白写着的&ldo;机会难得,公事公办&rdo;的表情深深的把汪简刺伤,就算如此,他也为能和她一起呆会儿而知足。
&ldo;什么,你说,知道的我一定说。&rdo;他坐在她侧面的沙发处,眼神则跨越距离,直接黏在路透身上,如果前尘往事再来一次,是不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有安安就都是姓汪的了?
就在汪简幻想那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路透开口了,问题却严苛的要他无从回答。
路透问:&ldo;那天,你是怎么进我房间的……&rdo;
……
落地大钟的钟摆咚咚咚,一下下走着,汪简能清晰感觉到他胸部气息的起伏,半晌,&ldo;其实我也不知道,那天表哥说有个生日会要参加,我刚好有事找他,就去了那个地址,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你家……&rdo;
时间好像被封存禁锢在那刻,伴随着叙述,路透再次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几乎毁掉她一生的十七岁生日……路透那天穿的是一件水绿色长裙,妖娆的一如初夏树梢上的嫩绿。
毫无疑问,卓言带领所有人给她唱下生日歌的时候,那刻她觉得她就是公主。
路透那天喝了三杯香槟,度数虽然不高,喝到后来也是人直打晃。
&ldo;我上去躺一会儿,你们继续吧。&rdo;路透亲亲卓言的脸颊说。
那时候时间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斜坠的阳光拉着长线打在路透的绿裙摆上,卓言追随的目光不知道过了今天,一切终将不同。
汪简那天来的迟了些,到的时候,卓言他们玩的正开心,卓言随手递了杯酒给汪简,喝了之后的记忆他就不甚记得了。他唯一支离破碎的记忆就是横冲直撞后的快gan而已。
只隐约对做了什么有个模糊的影子,不是这次误打误撞把自己的血也拿去化验,恐怕连他也不会知道自己曾和路透有过那么一段。
&ldo;那就是卓言去取了给你的?&rdo;路透若有所思。
&ldo;好像是表哥刚刚拿来的,顺手给了我……&rdo;不知什么时候,汪简已经坐在了路透身边,&ldo;小透,别不要我,我不能没有你……&rdo;
失去一件事物时,她的意义和价值就会越发明显,路透对现在的汪简就是。
看着路透已经很明显的肚子,汪简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把路透抱进怀里,嘴里不停呢喃着&ldo;别离开我别离开我……&rdo;
&ldo;汪简,你能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冷静下……&rdo;路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