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我每条路都能记得清楚,而是这条路让人无法忘记,它很窄,面包车刚刚能蹭过去,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会掉下去。
张蒙说:&ldo;那好吧,走。&rdo;
这几天下了一场雨,因为温度低,到半空中又化成了冰,路上很滑,张蒙不太敢开,就慢慢地往前走,伸长脖子,脸都快贴到车窗上了。
好不容易走过这段路,外面竟然还是没有一个人,大概是天太冷了,都懒得出来。
张蒙叹了口气,仔细辨认,不小心绕了一个圈,最后错过了旅店。
&ldo;不要啊,不会今晚睡车子上吧?会冻死人的。&rdo;张蒙抱怨道。
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我让张蒙停下,我说:&ldo;你闻到了吗?&rdo;
张蒙张大鼻孔嗅了嗅,问:&ldo;什么?&rdo;
我脸色一变,刚想说什么,只听得&lso;轰&rso;的一声,车子&lso;突突&rso;向前滚了滚,眼看就要向护栏那边撞过去,张蒙连忙拉住手刹。
车停下来,我们跳下去一看,发现引擎着了,都是黑烟,烧得像是炭一样。
&ldo;破车!&rdo;张蒙猛地踹了一脚小面包的轮胎,痛苦的嚎叫,&ldo;妈的,这怎么修啊?&rdo;
他的声音有些大。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些心惊肉跳,眼前反复出现孟穹的模样,想到他说。
&lso;我这些天眼皮一直在跳,我怕你会出事。&rso;
我听到了隐隐的水流声,然后就是松软的土块向下坠落。
我心脏狂跳,猛地拽了张蒙一把,喊:&ldo;靠在山壁上!&rdo;
几乎就是同时,一块儿巨大的、夹杂着泥土的石头,贴着我们的头顶,滚落下来。
&ldo;轰隆‐‐&rdo;
张蒙脸色惨白的看着我,他眼眸里的我同样也是面无血色。
我对他说:
&ldo;泥石流。&rdo;
张蒙说:&ldo;我知道。&rdo;
那石头没有砸到人,而是滚到江里,但是谁知道下一块石头会不会滚在人身上呢?这条道上没有信号,打电话要走二十公里,偏偏车子还坏了,真是祸不单行。
显然我们的运气还没有坏到最低点,因为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接连如同噩耗的轰隆声。我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考虑接下来怎么做、做什么,无数的石子就顺着山上滑过来。我和张蒙蹲在地上,紧贴山壁,眼看着装着货物的面包车被砸得瘪下去,不知道里面的东西碎了没有。
张蒙一边哇哇惨叫一边咒骂:&ldo;我去你娘的天气预报,你等着老子出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