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拉着头上的那根拉索,准备下车时,她狠狠地责骂着自己:真是个小笨蛋!
为什么你在跟他一起进商店前,竟然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现在想到它还有什么用呢?
一两天以后的一个晚上,他脱下的外衣搭在一把椅子上,可此刻房间里却不见
他的人影。她搜了他的外衣口袋,发现钢笔就插在口袋里,便把它抽了出来。她想
好的借口是她正好想找一支笔写点东西。这是支金笔,上面刻了他的姓名的大写首
字母;或许这是父亲或母亲送给他的,作为给他的生日或是圣诞节的一件有价值的、
可长久使用的礼物。而且,这支笔书写相当流利,写出的字迹清晰、鲜明,他不可
能想把它给换了。他也不是那种同时要在身上插两支钢笔的男人。
绝对没错,那天是对她的一场试探。而她已经实实在在地作出了一个反应,是
他所希望得到的最实在的反应。
第二十二章
早些时候,她就听到门铃响,接着又听到楼下门厅里传来隐隐约约的互致问候
声,她知道一定是有客人来了,而且客人必定还在那儿。她并没再去多想这事儿。
这时,休正坐在他的便携式小澡盆里。在帮小宝宝洗澡时,一个人是不可能分心的。
她擦干他的身子,抹上爽身粉,给他穿上衣服,再把他放在床上准备睡觉,然后她
假装陪他一起多躺一会儿,准备瞅准机会,悄悄从他攥紧的小拳头里取出他洗澡时
玩耍的赛璐珞小鸭,到这时,差不多一小时的时间就过去了。她很肯定地感觉到,
那个来客,不管他是哪一位,这时也一定早就告辞了。有一点她可以吃准,那一定
是个男客;任何一个六十至六十五岁的女客都会很乐意让对孙子宠爱有加的哈泽德
母亲带上楼,看看她的孙子洗澡时的那般欢乐情景。事实上,这是几星期来她本人
第一次没在这个时候亲自到场,哪怕是拿着毛巾,像小孩一样叽哩咕噜地同在澡盆
里的小人儿说一通谁也听不懂的话。她时常还会插手进来,同在这方面无可挑剔的
母亲一起帮小孩洗澡。只有发生了特别重要的事才会使她走开。
等她最后出了房间,往楼下走去时,她才觉得楼下的人显得异乎寻常的安静。
只听到有一个单调、沉闷的低声在说着,就好像有谁正在读着什么,除此之外,听
不到其他人的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儿,她才发觉大家都待在书房里;这个房间通常在晚上是从没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