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称为“杜总”的杜辰与实际并不是什么大老板,今年才二十岁的他目前正处于大学三年级前的暑假,因为家里开大公司,自己又在大学文学社团所办的《疾风》刊物当总编,于是被同学们戏称为“杜总”。笔名“三清铃”的三清铃(在被询问真名的时候,他让杜辰与直接称呼自己“三清铃”即可)是目前大热的年轻网络文学作者。《疾风》其他的成员先前联系了三清铃,询问是否愿意接受《疾风》的采访,在获得对方的同意后,最善于人物访谈的杜辰与成为了这位难得有些来头受访者的采访记者。不知先前的学生沟通时是不是不小心说漏杜辰与的绰号,见面后,年纪原本便和杜辰与差不了太多的三清铃自来熟地直接管杜辰与戏称“杜总”。杜辰与有谦请对方改口,但被对方不假思索地拒绝。“‘杜总’比‘杜同学’少一个字,称呼起来省力。”就因为这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杜辰与只能当起“杜总”来。只是,他这“杜总”当得一点没有霸道总裁的威风。
被三清铃约在这家茶馆的杜辰与在与大作家碰头后,最初访谈很顺利,可时间一到,说书场开始,三清铃便再也不认真回答问题。作家先生不停开着小差听说书先生讲那《末代天师》的故事,到最后干脆拜托杜辰与说,“不如我们先听完这段书再接着采访吧?”如此提议前他已经漫不经心用“我沐浴的时候不唱歌”回答杜辰与“怎么想到写木鱼变成妖精”的问题,杜辰与也的确没法再继续访谈。于是,采访记者耐着性子停下录音笔,收起笔记本,将采访任务告一段落。因为闲着无聊,他也跟着听起书来。
原本,杜辰与对于台上年纪较轻的说书人不太看好,他也不怎么喜欢听书,尤其,故事的主角和他一个名字,听着就有些尴尬。可是,随着剧情的推进,杜辰与倒被激起好奇心,他心想和自己同名同姓的那个大少爷是脑子不好使还是为了剧情牺牲自己的智商,居然去吃明显有问题的鲤鱼,这么作死,真想看看会是什么后果。
他才有了兴致听下去,不想,说书先生却在这时来了一句“欲知后情,且听下回分解”。
不知道网上有没有这个故事的原著,杜辰与当真打算回去百度一下。他的思绪正发散着,忽然被三清铃问到名字,回过神来,他想了想回答道:“不知道那杜大少爷是哪两个字,音的确一样。”
三清铃也不管是哪两个字,他若有所思摸着下巴端详杜辰与:“这么巧,你说那杜大少爷会不会是你的前世?”
说书里那些传统段子,便是隋唐也有虚构的主要角色,就更不用说这种怪力乱神的故事。且不说人存不存在前世今生,仅仅是那个杜大少爷,就首先根本不存在。这会儿,杜辰与只当三清铃说笑,他捧场地笑着应道:“如果他吃了鱼后高中状元,那一定就是我前生——我觉得我上辈子一定是娶了公主的状元郎。”
三清铃闻言肯定点头:“那确凿无疑了,书里杜大少爷后来的确以新科状元的身份当了驸马。”
杜辰与眼神不错,但愣没瞧出三清铃是不是当真的。
一旁,三清铃突发奇想:“末代天师的传说特别冷门,但其实我觉得相当有故事性,很适合写成小说。”
采访清单中恰好有这个问题,杜辰与借机回到采访主题:“三老师下一部作品会不会打算写天师?”
专门写志怪题材的三清铃前几年写了好几部以鬼怪为主角的小说,近来大火的他却在今年大半年内一无所出,大家正引颈以待。新作品的问题不少书迷留言问过,每回三清铃都玩笑说自己江郎才尽,等遇到新的鬼怪再说。
此时杜辰与提出这一问题并不指望得到明确答复,只是走个形式,不想,三清铃却正面予以答复:“说起来我这笔名三清铃就是取自道家法器名,之前一直写鬼怪,决定了,这回我就来写这末代天师与杜辰与的故事。”
被点名的杜辰与愣了下才反应过来那个人不是自己。“三老师是打算对长篇评书《末代天师》的这一段进行加工改编吗?”他问道。
三清铃点头,又飞来一笔说:“你们《疾风》有没有兴趣独家连载我这新作?”
三清铃虽然算不上什么文学大师,但他的作品如今走红,正规出版社都抢着发行,结果这当红作家说要在一家大学文学社团附属的刊物独家连载自己新作?杜辰与忍不住想照镜子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忽然变成了魅力非凡的大美女。
见杜辰与不回答,三清铃很受打击地不解追问道:“《疾风》的门槛那么高吗?我最近很红啊。而且故事也不銫情。”
杜辰与赶紧补救自己的迟钝反应。“三老师这建议我们期刊实在受宠若惊,只是,我们这是社团自发印发的校园文学期刊,没什么稿费的预算……”他解释自己没忙不迭答应的原因。
三清铃立即不以为意挥手道:“之前那些小说的稿费已经够我吃两三百年的海底捞了,所以我不急着赚钱,这个故事是因为兴趣才写的,当然不收稿费。”
这一回,杜辰与是当真迫切需要镜子来确认自己的性别了。
“三老师你是认真的?”
三清铃郑重点头,“我唯一的要求是,”他说,“希望是和我比较熟的杜总你来当我的编辑。”
……是不是对男同性恋群体来说,我有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