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可惊呆了,江晨希也惊呆了。
他们连跟陆邢文搭话都不敢,现在居然弄脏了影帝的裤子?
“对、对不起!”费可连忙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想赶紧帮陆邢文擦擦裤子跟皮鞋上的咖啡渍,可双手都是东西,一下放在地上也不是,提在手上也不是。
陆邢文仍是那副冷淡的神色,只是挑了挑眉,平静地说:“没关系。”
他的助理急忙掏出面巾纸蹲下擦拭咖啡,陆邢文自己也蹲下去擦裤子。
经纪人在旁边说道:“不行,擦不掉,等下的录影怎么办?”
一下子费可有些忍不住,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砸在地上。
那是他最苦的时候。
口袋里只剩下一百多块钱,那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他已经吃了一个礼拜的泡面,训练的时候,饿得头晕眼花。
他爸开车出了车祸,人还在医院里,每天都需要医药费。
被撞伤的人,瘫痪了,要求他们赔偿三百万,否则要让他爸去坐牢。
家里的房子已经卖掉了,一半付了对方的医药费,一半付了爸的。
妹妹身体不好,弟弟还在读初中,妈妈必须在家里照顾妹妹,没法出去工作。
他告诉家里他不读研了,有经纪公司找上他,让他出道,进娱乐圈能赚大钱,他一定能赚到三百万。
但其实他特别迷惘。
他听张瑞青说,魏夏公司给他花了许多钱,冠军已经内定是魏夏了。
他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保研的机会,最后能否出道。就算出道了,他要怎么挣到三百万。
可他怪不了爸,他爸不是他的亲生爸爸,可对他已经很好了。爸爸是为了让他好好去读研,想多跑几趟车,多挣点钱,才会疲劳驾驶出了事故。
他已经忍耐了很久,在家人、朋友面前都坚强地承担这一切,跟弟弟妹妹说,没关系,哥哥会想办法。
就这么一件小事,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知道陆邢文的高级西装,他根本赔不起。
别说赔不起,就连送洗的钱,他都没有。
他只能不停地说对不起。
陆邢文抬头看他。
他抬起胳膊,去擦自己的眼泪。
电梯已经到了楼层,“叮”地一声。
江晨希也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帮您送洗可以吗?这西装可以送洗吗?是不是品牌的?要不我们赔偿吧,真的对不起。”
陆邢文从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伸手帮费可擦去脸上的泪水。
他神情依然冷淡,手上的动作却很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