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安,玛丽。”慕斯笑得慈祥。
“雷哲的伤怎么样?”女人矜持依旧,但略显急切的口吻还是暴露出了她此刻的心情。
慕斯微微摇头:“很抱歉,没能治好爱子。也许你可以带他去神殿看看。”
“我知道了,谢谢。”女人微微颔首。
“还有金的事,我很遗憾。”慕斯叹息一声。
“我明白。”女人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
雷哲看着女人精致妆容下难掩的疲态,喉咙不禁有点涩,两个儿子,一个中毒瘫痪,一个获罪逃逸,作母亲的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如果这位母亲和大多人一样偏心金,他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措不及防间,雷哲迎上了女人那双冰蓝色的眼。雷哲没有看人眼神就猜透思想的本事,但女人脸上忽现的表情,却充分阐述了何谓讶异。雷哲吓得汗都要出来了,这世上没有母亲会不了解儿子,这位不会是看出自己的破绽了吧。
“大主教冕下,能让我和儿子单独相处一下吗?”尼德兰子爵玛丽·费洛雷斯有礼地问道。
“别太难过,总有办法的。”慕斯大主教点点头,出去了。
玛丽将视线重新投向雷哲,眉头紧蹙:“雷哲,你真该看看你此刻的神态,疏离戒备,有如面一个陌生敌人。”
他不是演技派他早该知道,雷哲欲哭无泪: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啊!
“大人在战场上磕到了头,记忆上有些模糊。”埃勒上前一步,代为解释道。
玛丽反手一个巴掌抽在了埃勒脸上,她高昂着头,眼神冰冷而愤怒:“我允许你说话了吗?”
“抱歉,阁下。”埃勒低下头,退了回去。
玛丽静静地看着雷哲,像是要穿透皮肉骨骼看清他的内在。
雷哲拼命告诉自己要镇定,但还是忍不住地紧张。他完全不敢去想象这位尼德兰子爵大人发现真相后会怎么处理自己,男人也许会为了家族稳定而选择暂时容忍和妥协,但女人,尤其是作为一位母亲……
玛丽伸出手,拂开雷哲汗湿的鬓发,眼中带着审视:“你在紧张什么?畏惧什么?”
雷哲开始思考现在装晕是否还来得及。
最终玛丽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怀特你跟我来,我有些事要问你。”
全名埃勒·怀特的倒霉蛋只得紧紧跟上。
房间终于空了下来,雷哲喉结上下滑动一下,抓紧这难得机会飞速开口道——
“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