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让的记忆又一次被拉回小镇,充满木屑的小平房,坑坑洼洼的地面,后来破碎的尤克里里。
“你又要做一把尤克里里吗?”余让说,“这回我可不帮你再按着木板了!”
盛燃把餐桌腾出来,上手掂了掂木头重量:“动动脑子吧,你瞅这些是能做尤克里里的木头吗?”
“那你干什么?”余让就差直接问了,你他妈又给哪个白月光做礼物呢。
“做个礼物,我……”
“操!”
我!就!知!道!
“我操?”盛燃手上的木头跌落在地,“你这两天怎么了,净说脏话,还吓人。”
“恭喜你,”余让咬牙道,“你要谈恋爱了。”
“神经病啊!”盛燃真想咬他,“我老板下个礼拜生日,他对我蛮不错的,就想着送个礼物给他,便宜的人家看不上,贵的我买不起,就想亲手做个小物件,而已!而!已!”
“嗷,”余让尾巴摇啊摇,“那你这回打算雕个什么?”
盛燃显然有了主意:“酒瓶风铃。”
余让:“……”
盛燃:“……”
余让:“哎不是,你跟着沉默什么呀,我这等你跟我解释呢。”
盛燃认命地叹气:“把这几块木头雕刻成酒瓶的形状,然后像风铃一样穿孔系在一起,挂在酒吧里也很好。”
余让幻想了一下成品该有的样子,啧,真特么浪漫。
“但是光木头酒瓶是不是太单调了?”余让问。
“所以我得再去搞点颜料,每个酒瓶上都可以自由涂鸦,显得不那么死气沉沉。”
“颜料吗?”余让想了想,“我回头上自习室的时候问问,搞不好会有。”
能白嫖绝不花钱,能省一点是一点。
盛燃一旦想到做什么事情,执行力简直没得说,不出一个小时,每块木头上就用铅笔画上了大致的轮廓草图,余让跟个小学鸡似的趴在桌子上,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来回滑动的骨节与手指。
美好得像一幅画。
余让在画中睡着了,还流了一手背口水。
第50章风铃
盛燃很久没有碰过这些东西了,一整个上午才吭哧吭哧削出半个酒瓶子的形状,好在椴木材质相对松软,上手不难。余让吃完早饭又开始托着腮在边上观看,好一会儿,听盛燃长长叹了一口气。
嗯?怎么了?雕坏了?
刚想开口问,一抬头,跟盛燃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的心情大概很好,眼角含着笑意。
“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像什么吗?”盛燃放下刻刀,喝一口水道,“特别像马路边搬个小凳子看挖掘机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