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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我很想告诉他:&ldo;真可惜，你输的几率相当之高。&rdo;我问他:&ldo;如果你死了呢?&rdo;

&ldo;那也比落荒而逃好。这是我的心声。&rdo;藤田的表情没有一丝虚假。只要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我就打算给出&ldo;可&rdo;的结论了，所以我在心里回应他说:&ldo;是你的心声啊，那就好。&rdo;

8

接下去的几天，过得平平静静。虽然按常理，我既然已经有了结论，就应该快点把报告交上去以完成工作，但如果这么做，我就会损失好几天听音乐的机会，所以我坚持在公寓里赖到最后一天，其间监查部的人自然也曾经来询问工作进展如何，而我也跟往常一样暧昧地回答他们&ldo;正在调查&rdo;。所幸的是，阿久津带了一部小型收录机过来，所以在公寓里也能听到音乐。

而藤田就像把栗木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每天过着平凡的日子:表扬阿久津做的饭菜，偶尔睡睡午觉，偶尔锻炼锻炼肌肉，偶尔还同我一起欣赏音乐。

&ldo;混黑道的一般不会听这种东西，说是这跟我们的传统啦文化啦不符合。&rdo;藤田坐在沙发上，朝我挤了一眼，&ldo;但是，酷的东西就是酷，对吧?&rdo;他用手指着收音机说，&ldo;这首歌是滚石的《rocksoff》。&rdo;听起来像是一首歌名。&ldo;看见已经60多岁的米克&iddot;贾格尔1仍然在唱摇滚，不由得就热血沸腾。如果能像他那样做个有着一骨子傻劲却又很酷的成年人，感觉还真不赖。&rdo;

&ldo;是那样啊。&rdo;虽然我并不是很能理解他的话，但礼貌性的附和总是要的。重要的是，我现在听到的歌曲在酣畅中带着强烈的跃动，让人通体舒爽，听着这样的音乐，我感到很幸福。

&ldo;喂，大叔，藤田老大的味道特别吧?&rdo;阿久津插嘴道。

我差点要问他&ldo;什么叫味道特别，难道你吃过他的肉&rdo;，但很快断定这一定也是一种修辞手法。

变故发生在周一，也就是第六天。

夜晚11点，窗帘紧闭的窗外，雨点依旧在敲打着路面。这里的雨势似乎比白天更大了，仿佛是要趁着黑夜冲洗掉整个街区的秽物一般。

藤田正在浴室里洗澡，我和阿久津躺在沙发上。阿久津对我的戒备己经从&ldo;不知底细的敌人&rdo;放松到了&ldo;不知底细的同居者&rdo;。也许是我自己的心理作用吧，他称呼我&ldo;大叔&rdo;的时候，语气也多了些许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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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iri插dphihp&ldo;ick&rdo;jagr（l943―），英国滚石乐队主唱、演员、作家及作曲家。

这时，阿久津的手机响了。那是不成调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阿久津拿起电话跑到窗边去了。

我虽然并不是非常感兴趣，但仍然将注意力集中到这通电话上，捕捉他们的谈话内容。

&ldo;喂，阿久津。&rdo;不讲究的声音。这声音同前几天听到的老爷子的不同，更粗暴，更具攻击性。&ldo;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监视他?&rdo;

&ldo;有。&rdo;阿久津的声音没什么力气。

&ldo;就是后天，知道吗?把藤田带来，一旦失败，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rdo;

&ldo;是。&rdo;

&ldo;你要是这种时候都发挥不了作用的话，也就不用再混了。&rdo;

&ldo;但是，藤田老大他……&rdo;

&ldo;不要总是藤田老大、藤田老大地挂在嘴上，藤田己经过时了。现在已经不是讲什么诚信、侠义的年代了，如今的主流是谈判、谈判!&rdo;

是吗，原来如今己是谈判的时代了，我感觉又学到了一点新知识。

&ldo;你要是继续待在那条船上，小心连你也一起沉下去。总之，就是后天，不许失败。这边也己经跟栗本谈妥了。听明白没，阿久津!&rdo;

挂了电话，阿久津咂吧了一声，坐回到沙发上。他的表情很痛苦，仿佛背负着一块现实中看不见的巨石。

&ldo;怎么了?&rdo;我假装不了解情况，开口问他。

&ldo;在想一些事情……&rdo;连我都能猜到，阿久津其实早就知道藤田被同伴设计的事，而他之所以会在这公寓里，无疑是奉命前来监视藤田的。

&ldo;大叔，假设……&rdo;阿久津开口说道，他的视线飘忽不定，声音中也带着平日少见的依赖，像是有求于我，&ldo;假设，藤田老大要是被一大群敌人包围的话……&rdo;

&ldo;被栗木的人?&rdo;

&ldo;不管是谁，反正就是大批敌人。&rdo;阿久津强调着，好像在为我的脑袋转不过弯来而发火，&ldo;你觉得，藤田老大能对付一大群敌人吗?你觉得他会赢吗?&rdo;

&ldo;你在担心什么?&rdo;

&ldo;我不想他输。&rdo;阿久津把目光投向天花板，但他眼神的焦点却并不像是落在壁纸的花纹上。&ldo;我说他不会输的。&rdo;这旬重复的话虽然是断定语气，声音却听得出有些颤抖。

我可以回答他说可惜，如果藤田被大批黑帮分子包围，那―定只有死路丁条，但我特意把话放在了肚子里。我不认为阿久津会相信我所说的话，也不觉得有必要告诉他。

当晚深夜，我和自己的上司取得了联系。

&ldo;怎么样?&rdo;对方问我，我爽快地回答:&ldo;&lso;可&rso;吧。&rdo;

&ldo;我知道了。&rdo;他这也是一贯的回答。我们的报告基本上都是&ldo;可&rdo;，所以一切都只是形式而已。